胡老财脸上的肥肉猛地一颤,笑容瞬间凝固,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贩卖私盐是掉脑袋的买卖!
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胡说什么!”他色厉内荏地低吼道。
秦少朵退后一步,神情依旧淡然:“我只是听说。不过,要是这事传到县衙王捕头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觉得是‘听说’呢?”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我只是个郎中,对贩盐没兴趣。”
“我只想买高粱,酿点新酒。胡老板,你把高粱按市价卖给我,我们交个朋友。等我的酒出来了,这蓝田镇的独家售卖权,我可以优先考虑你。”
“到时候,是卖私盐的风险大,还是正正经经卖我的独门美酒赚钱,胡老板自己掂量。”
一根大棒,一颗甜枣。
胡萝卜加大棒的组合拳,打得胡老财晕头转向。
他看着秦少琅那张年轻却深不见底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年轻人,哪里是什么败家子废物!
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明天早上,自己的脑袋可能就要跟脖子分家了。
“卖!卖!按市价!按昨天的市价!”胡老财的腰瞬间弯了下去,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秦公子……不,秦大爷!您稍等,我这就让伙计给您把所有高粱都装车!”
丰裕粮仓的伙计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从未见过自家老板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
一时间,整个粮行鸡飞狗跳,伙计们手忙脚乱地将一袋袋高粱往外搬。
与此同时,李四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南街所有零散的高粱已经全部扫光。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蓝田镇市面上流通的高粱,就这样被秦少琅以雷霆之势,尽数收入囊中。
消息传开,整个东市都炸了锅。
那些反应过来想囤积居奇的粮商,发现自己连一粒高粱都买不到了,一个个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而那些刚刚把高粱卖给李四的农户和小贩,则庆幸自己出手得早,不然等这股风声过去,高粱的价格必然一落千丈。
秦少琅站在一辆装得冒尖的板车旁,看着一车车的粮食被运往自家小院的方向,神情平静。
这只是第一步。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去铁匠铺看看铜管的进度时,两个穿着皂隶服饰的衙役,拨开人群,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衙役面容严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声开口。
“你就是秦少琅?”
李四见状,一个箭步跨到秦少琅身前,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警惕地盯着来人。
秦少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迎着衙役的审视,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我。”
那衙役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晃了一下。
“县衙王捕头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