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半句话,说得极有深意。
名为看守,实为保护。
说完,他便带着剩下的人,急匆匆地朝着县衙的方向跑去。
他必须立刻、马上把这件事,尤其是这酒的事,报告给县令大人!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福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先生……吓死我了……我们……我们得救了?”
“得救?”
秦少琅轻笑一声,将碗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他看着县衙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
“不。”
“好戏,才刚刚开始。”
县衙后宅,灯火通明。
王德发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的怒气未消,反而因为等待而愈发焦躁。
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王虎,已经被郎中接过骨头,此刻正躺在偏房里哼哼唧唧,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秦少琅。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久了,连个穷郎中都抓不回来!”
王德发一脚踹在椅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李班头一路小跑,冲进了书房,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潮红,额头上满是汗水。
“人呢?!”王德发厉声喝问,“那小杂种的尸体呢?!”
王虎也从偏房里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怨毒的快意:“爹!是不是把那小子的手脚都打断了?快拖进来给我看看!”
然而,李班头却没有回答。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有些发颤。
“大人!属下……属下无能!”
王德发眼睛一眯,一股煞气弥漫开来:“什么意思?他敢拒捕?还伤了你的人?”
“不……不是……”李班头咽了口唾沫,极力组织着语言,“大人,那秦少琅……他……他……”
他一连说了几个“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那个年轻人的镇定,那神仙般的酒香,那句“坏了县令大人的口福”,像一团乱麻,在他的脑子里搅成一团。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王德发怒不可遏,“说!”
李班头一咬牙,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尤其着重描述了那“天仙醉”的惊人香气,以及秦少琅那番不卑不亢、意有所指的话。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德发脸上的暴怒,渐渐凝固了。
他缓缓坐回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王虎听完,却是不信,从偏房里冲了出来,指着李班头的鼻子破口大骂:“放屁!李班头,你是不是被那小子吓破了胆,收了他的好处,在这里胡说八道!”
“什么狗屁‘天仙醉’!一个穷郎中能酿出什么好酒?这分明就是他的缓兵之计!爹!你别信他的鬼话!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王德发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王虎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
王虎直接被打得原地转了一圈,“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