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正明察秋毫。”
他指了指身后那些远远观望的工匠。
“他们啊,都是附近的流民,没饭吃,我瞧着可怜,就招来帮我建个新家,顺便酿点酒,混口饭吃。”
“至于建房子嘛……我这不是家被烧了,没地方住吗?”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带着一群老弱病残,能图谋什么呢?总不能是图谋赵队正您的位置吧?”
“噗嗤……”
围观的镇民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话,是夸他吗?
不!
这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一个穷郎中,图谋他队正的位置?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也是天大的羞辱!
“牙尖嘴利!”赵虎怒喝一声,手已经握紧了刀柄。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私聚流民,就是大罪!今天,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走?”秦少琅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收敛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福安,也跟着上前一步,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赵队正,要带我走,可以。”
秦少琅的声音,变得平淡,却也变得冰冷。
“但,我想请问赵队正几个问题。”
“第一,大业律法,队正一级,可有权力,不持县尉手令,私自调兵出城十里,捉拿良民?”
赵虎的心,咯噔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软柿子的郎中,居然还懂律法!
“少废话!我怀疑你谋逆,事急从权!”赵虎色厉内荏地吼道。
“好一个事急从权。”秦少-琅点了点头,又问。
“第二,你说我私聚流民,证据何在?我与他们签订雇工文书,按时发放工钱,你情我愿,何罪之有?”
“第三,你说我形同谋逆,敢问,我反的是哪家天子?立的又是什么旗号?我的兵甲何在?粮草何在?”
秦少琅每问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他身上的气势,也随之节节攀升!
那股温和无害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
赵虎被他问得步步后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发现,自己根本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因为,他今天来,本就是假公济私,根本站不住脚!
周围的镇民,也开始议论纷纷。
“对啊,秦郎中说的有道理啊!”
“这赵队正,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肯定是了!你没看赵瘸狗那得意的样子!”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赵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了!
再让他说下去,自己这身官皮,今天就要被扒下来了!
“够了!”
赵虎猛地拔出腰刀,刀尖直指秦少-琅的咽喉!
“巧舌如簧!我看你就是心虚!”
“弟兄们!给我上!把这逆贼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他彻底撕破了脸皮!
他身后的十几名兵卒,也纷纷拔出腰刀,一脸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
赵瘸狗更是兴奋地满脸通红,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少琅血溅当场的画面!
山坡上,苏瑾姐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秦刘氏也攥紧了拳头。
然而。
面对十几把明晃晃的腰刀,秦少琅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慌乱都没有。
他甚至,还笑了。
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笑。
“终于不装了?”
他看着赵虎,轻轻摇了摇头。
“给你机会讲王法,你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