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鱼儿上钩了,是郡城刘家的人。”
秦少琅正在后院练拳,听到禀报,他缓缓收势,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刘家?”他擦了擦汗,语气平淡,“让他们等着。”
“是。”张鹤年心领神会,转身出去。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那刘府的管事,名叫刘福,在郡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冷遇?
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倨傲,渐渐变得不耐,最后化为了阴沉。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张鹤年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脸歉意地拱手道:“哎呀,刘管事,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我家主人……哦不,是县尊大人公务繁忙,刚刚才抽出空来。快请,快请进。”
刘福冷哼一声,脸色稍缓,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张鹤年走进了后堂。
他以为,自己要见的,是清河县的县令。
可当他走进后堂,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粗布短打,身材清瘦,正在擦拭一柄长刀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正是秦少琅。
他故意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衣服,将县令的官服放在了一边。
刘福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张鹤年,这就是你们清河县的待客之道?县令大人呢?让我们管事等了这么久,他自己却不露面,派个下人来见我?”刘福的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最多就是县令身边的一个亲卫。
张鹤年躬身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秦少琅头也不抬,继续用一块细麻布,仔细地擦拭着刀身。
那柄刀,是他从陈家武库里找出来的,百炼精钢,锋利无比。
“你就是刘家派来的人?”秦少琅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刘福耳中。
刘福一愣,随即被这种轻慢的态度激怒了。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叫你们县令滚出来见我!”
他背后的刘家,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一个小小的县城,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秦少琅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刘福。
“你想买陈家的产业?”
“是又如何?”刘福昂着头,用鼻孔看人,“我代表我们刘家,看上了陈家所有的田产和城里一半的商铺。你们不是急着用钱吗?开个价吧。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我们刘家肯来,是给你们清河县面子,价格嘛,自然要好商量。”
“哦?”秦少琅将长刀缓缓归鞘,发出“噌”的一声轻响,“你想出什么价?”
刘福伸出三根手指,傲然道:“市价,三成!”
他不是来捡漏的,他是来抢的!
在他看来,一个偏远小县的县令,面对郡城刘家的威势,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能把这些烫手的产业卖出去,就该感恩戴德了。
听到这个价格,一旁的张鹤年都气得胡子发抖。
这哪里是买卖,这分明是明抢!
然而,秦少琅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站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刘福。
刘福被他这种沉默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又觉得丢了面子,挺直了胸膛,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郡城刘家的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