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三日下地?七日恢复如初?
这……这是在说神话吗?
镇上最好的济世堂坐诊大夫都说了,她爷爷这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能接好,以后也必定是个瘸子,再也干不了铁匠的重活了。
可眼前这个秦少琅,竟敢夸下如此海口!
他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不信!”张巧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休想拿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来糊弄我!”
“信不信,一试便知。”秦少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方子里的主药,是三七、当归、血竭、自然铜。三七活血化瘀,消肿定痛;当归补血活血;血竭能散瘀止痛,生肌敛疮;而这自然铜,煅烧之后,更是续骨的圣药。”
他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解释着药方里的君臣佐使,每一味药的药性,都被他信手拈来,说得清清楚楚。
张巧儿虽然不懂医理,但听着他条理分明的讲述,心中那份坚定的不信,竟开始动摇了。
尤其是“自然铜”这味药,她身为铁匠的孙女,是知道这东西的。
秦少琅看着她动摇的神色,趁热打铁,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把方子给你,治好你爷爷的腿。作为交换,你帮我打造一套器具,就是我白天给你的那张图纸上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巧儿。
“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张巧儿的心,彻底乱了。
她低头看看手中古朴的药方,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秦少琅,再转头望向屋内床上痛苦呻吟的爷爷。
一边,是虚无缥缈、难以置信的希望。
另一边,是残酷而绝望的现实。
赌,还是不赌?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印。
许久,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决绝的光。
“好!我跟你赌这一次!”
“如果你真能治好我爷爷,别说一套器具,以后我张巧儿这条命,就是你的!”
秦少琅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张巧儿心湖,激起千层巨浪。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那双明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少琅,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好!我跟你赌这一次!”
良久,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如果你真能治好我爷爷,别说一套器具,以后我张巧儿这条命,就是你的!”
这誓言,掷地有声,带着少女独有的决绝和刚烈。
秦少琅的脸上没有半分得色,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他要的不是谁的命,他要的,是一个能为他所用,忠诚可靠的工匠。
很显然,眼前这个泼辣的少女,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命就不用了,我只要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秦少琅将那张古朴的药方塞进她手里,语气不容置疑地开始下令。
“方子上的药,除了血竭和自然铜,其他的寻常药铺应该都有。你家常备的跌打损伤药材里,当归、川芎这些应该不缺吧?”
张巧儿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有……有一些。”
“那就好。你现在立刻去清点药材,缺什么,马上想办法凑齐。我去去就回。”
秦少琅说完,竟是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去哪?”张巧儿急忙喊道,她现在是真怕这个唯一的希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