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舍弃虚名,行走世间数十年,方知真佛不在庙堂高座,而在众生苦乐之中。”
“放下执念,放下这虚妄的尊贵,放下沾满业障的法器,放下那蛊惑人心的伪佛之言吧。”
“真正的解脱,在于明心见性,在于体悟众生平等,在于行持无分别的慈悲,诸位同修,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然而,护法尊者们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眼中没有丝毫触动,只有被冒犯的暴怒。
“住口!妖言惑众!”
“你竟敢亵渎我佛金身!污蔑我佛国圣地!”
“什么众生平等?奴隶天生就该侍奉我佛!法器乃降魔卫道之宝!你这老东西定是北疆魔头派来的奸细,意图动摇我军心!”
“把他剥皮抽筋点天灯!用这叛徒的血祭祀佛祖!”
其他管事们同样怒不可遏。
“对!烧死他!”
“竟敢说伪佛?大逆不道!”
“保护佛国!诛杀邪魔!”
贡布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看到的不是触动和反思,而是根深蒂固的狂热和偏执。
他的佛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眼看武僧们就要动手,贡布强压下失望,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急切,无奈抛出现实因素。
“痴儿。”
“切莫执迷不悟。”
“你们可看到城外那无匹强军?可听闻这段时日以来那些城池是如何陷落的?黎民军非是你们想象中的凡俗军队。”
“你们依仗的硬功在神罚面前不堪一击,负隅顽抗,只有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
贡布换了一种语气,带着一丝劝诱,“然,黎民军并非滥杀之师,北境之主陈策人间真佛,心怀慈悲,欲建人间净土。”
“他破枷锁,非为屠戮,乃为再造。”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真心皈依新法,不仅性命可保,更能成为这新生极乐的一份子。”
“奴隶得以解脱,僧侣亦可凭功德修行。”
“黎民军一视同仁。”
“看看那些已是其中一员的雍仲人吧,他们修习高深功法,手握百炼钢刀,为守护黎民而战,岂不比殉葬伪佛强过百倍?”
“归顺吧。”
“打开城门。”
“迎接王师!”
这番苦口婆心,将生死利害摆在眼前,甚至描绘了归顺后的好处,然而,那些尊者和管事脸上的愤怒更甚,轻蔑更甚。
他们狂笑起来,如同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哈哈哈!荒谬至极!让我们向魔头投降?让我们和那些下贱的奴隶平起平坐?”
“什么高深功法?什么百炼精钢?我佛护佑,自有金刚不坏之身!奇技淫巧都是邪魔外道!岂能撼动我佛无量威能?!”
“想让我们背叛佛祖?休想!杀了这魔头走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