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雪被她气的发抖刚想说话，却被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当时跟你一样是因为尿毒症进来的一共有六个病人。”
叶凌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出声。
“那又怎么样？管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们。”
陈梦雪有些好笑，跟她说这个干嘛？她又不是慈善家，难不成让自己给他们找肾源？
“他们其中，五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肾源，但是换不了，因为承担不了手术的巨额费用，最小的才十六岁，就是那天，夸你很漂亮的那个小妹妹。”
叶凌绯低着头，忽然有些难过。
虽然她是医生，见习惯了生与死。
可是，那么年轻的生命，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慢慢离开，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种无力感，是她害怕的。
“哦，那她，挺倒霉的。”陈梦雪的声音低了一些。
这一番话，像针一般钻入叶凌绯的耳中，让她一阵难受。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每天都有人死，我不可能每个都为他们难过，死了就死了吧，几个废物而已。”陈梦雪说完，催促的道：“你快点给我做检查， 完了我就出去玩了，听到了没有？你个……”
忽然对上叶凌绯有些阴沉的目光，她浑身一僵，整个人吓到了，直接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抖着声音说道。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告诉你，我是病人，你要是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这个图拿去给另一个医生看，还有，滚，我不想看到你。”
叶凌绯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要不是这该死的，原则……
她早就上去给她两巴掌了。
为什么人的心，可以冷漠到这种地步，除了利益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样的冷漠。
她每天都要做很多手术，可能赢过死神，在他手里拿回一条命，也可能输给死神，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慢慢的失去温度。
这些都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有些事情，她真的尽力了，可是还是失败了，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面对着病人家属的声声质问，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痛恨自己怎么这么容易悲伤。
医生，不可能每次都做到成功救下一个人，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只有她，每次看到，都会眼泪直流。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那边，是薄靳言的声音。
“那天，你说了我的，今天，我想当面说说你的。”
说她的什么？
“你看起来很坚强，可是你的心很软。”
她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