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干事?”主席台上的王政委认出了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叫张干事的年轻人,正是军区宣传处负责缮写和张贴公告的干事!
江月华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张干事被押到台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喊道:“首长饶命!政委饶命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给了我钱,让我写,让我贴的!”
“谁给你的钱?”王政委厉声问道。
张干事颤抖着,抬手指向了台下的江承志!
“是他!是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还给了我写好的底稿!让我务必在昨天天亮之前,把大字报贴满整个大院!”
江承志指着张干事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霍明宇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了桌上。
那是一张被揉皱了的信纸,正是大字报的底稿。
“张干事一时糊涂,收了钱,办了事。但他还有点脑子,把这份底稿留了下来。巧的是,”霍明宇推了推眼镜,“这份底稿的背面,是一张废弃的汇款单收据,收款人,正好就是这位张干事。而汇款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江月华。
“……是江月华小姐,你新认的干爹——梁耀祖先生,在香港的助理。”
江月华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没想到,霍家的反击,竟然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她更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在一个不起眼的收款单上,留下了致命的破绽!
礼堂里的风向,瞬间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同情弱者,那么现在,就是对一场恶意栽赃的愤怒!
江渝却没有停。
她等到全场的议论声稍稍平息,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王政委,现在,我想回答江月华小姐刚才的问题。”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江月华那张惨白的脸上。
“她问我,是不是被霍沉渊威逼利诱,变成了他的玩物。”
江渝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首长,各位同志。一个能在前线阵地,冒着炮火修好装甲车液压系统,避免整个连队暴露在敌军射程内的人,需要被威诱吗?”
“一个能独立改良穿甲弹,设计出新型反应装甲,让我们的坦克硬扛住敌军最新式火箭筒的人,需要靠攀附谁来获取前途吗?”
“一个被钱振华钱老总工,当着所有专家的面,亲口称为‘国宝’,并且愿意用三百块月薪请去首都研究院的人,需要去勾引谁,来换取荣华富贵吗?”
这些事情,在军区上层和技术部门并不是秘密,但对于普通家属和士兵来说,却是第一次听说!
那个被大字报描写成狐狸精破鞋的女孩,竟然……是这样一个功勋赫赫的天才?
江月华彻底慌了,她尖叫道:“你胡说!你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是不是在贴金,组织的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
江渝的声音陡然转冷,“倒是你,江月华,我很好奇。”
“你一边在这里,扮演着为妹妹鸣不平的好姐姐,一边,却能做出另一件,更加令人发指的事情。”
江渝转向主席台,声音陡然拔高:
“王政委!我,江渝,以我的人格和党性担保,实名举报——”
“江月华!伙同港商梁耀祖,利用劳军物资,夹带军用违禁品‘磷光粉尘’,意图在战时,为敌军提供我方夜间位置,犯有——”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叛国通敌之罪!”
如果说,之前的反转只是让江月华名誉扫地。
那么这最后一句罪名,就是直接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叛国!通敌!
江月华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懵了。她瘫软在地,指着江渝,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你血口喷人!你这是诬告!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江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冰冷,且残酷。
“我的证据,就是你,江月华,以及你的好哥哥们。”
江月华一愣,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放她走,让她闹,任由她蹦跶,就是为了等今天,然后——
一网打尽!
江月华看着台上那个眼神冰冷的女孩。
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最可悲、最愚蠢的猎物!
“不……不……”她疯狂地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不是我!是梁耀祖!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已经没人再听她歇斯底里地辩解了。
王政委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满是暴怒的杀气。
“警卫员!”
“到!”
“把江月华、江承志、江保国,以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
“——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