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掏出了驱逐令,和市长亲自下发的批文。
师长亲自下令,公然侮辱、诽谤军属,还有之前在地震灾区散播谣言....
总共十几条罪状,还有军区大院群众的集体签名和抵制。
江振国一把抢过公文,撕了个粉碎,他嘴里还在叫骂着,“他妈的臭娘们,居然这么阴!”
江卫民又是踹桌子又是打翻板凳,“老子真是他娘的还不如当初就掐死她。给她生出来就是为了害自己的亲爹亲哥哥的!”
“就是,他妈的往我们以前还供她吃喝,现在翻脸不认人就算了,还直接赶尽杀绝!”
江家父兄几个你一句我一句,宣泄着心中对江渝的怨恨。
只有江月华却异常冷静:“吵什么?天还没塌下来!”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汇款单,眼神疯狂而得意:“我搭上宋家了!我用我们手上那批废钢和一条关于未来钢材市场的绝密消息,换来了他们的信任!一个月!只要一个月,我保证让你们都住上别墅!”
果不其然。
一个月后。
江城郊区,一栋崭新的二层小洋楼里,传出阵阵笑声。
江家人正围坐在一桌丰盛的饭菜前。
江承志打着石膏的胳膊已经能活动,大哥江振国更是意气风发,靠着宋家的关系,他一跃成为了市钢厂的副厂长。
“还是我们月华有本事!”江保国哈哈大笑,
“那个江渝就是个灾星!赶出江城算什么!我们还不是可以东山再起!”
江保国吃着山珍海味对江卫国说,“爸,我们家的好日子是真的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月华!”
“只要我们有月华妹妹!”
“他娘的死贱货!”江卫国一边剔牙一边说,“总该我们风光一次了!”
江家人把江月华围了起来。
江月华成功用之前家里存的废钢和低价的钢材,卖给了宋家。
还有她知道的,新政策。
现在宋志远把她供上天了,说她是锦鲤,是福气。
江月华顺势认下了这个干爹,而宋志远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出口了五百吨钢材。
赚得盆满钵满。
宋志远看着江月华长得也算标志,对他又言听计从。
经常带她出席各种商会和交际场所,久而久之,江月华认识的上流人士更多。
而江月华的圆滑和那股子狐媚子的勾人眼神,也让宋志远的玩劲上了头。
这干爹便当到了床上。
江月华不论在生意上,还是床上,都哄的宋志远开开心心。
不出一个月,就送了江月华一栋别墅,和数不尽的进口皮包。
只要她有了宋志远这个靠山,还会怕江渝吗?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西北钢铁基地。
戈壁滩的风卷着沙粒,拍打在巨大的厂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厂房内,却是另一番火热的景象。
冲天的炉火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钢水奔流,机器轰鸣,空气里弥漫着灼热的铁锈和煤焦油的味道。
墙上刷着巨大的红色标语:“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
“江主任,这批料又废了!”一个满脸黝黑的老师傅,手里拿着一块刚冷却的钢锭,用力往地上一摔,钢锭应声断成两截,断口处闪着粗糙的晶体。“这都第五次了!苏联专家给的配方,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周围的工人们都愁眉苦脸。
这是为“飞龙一号”项目特供的新型合金钢,要求极高,他们已经卡在这里半个多月了。
江渝戴着安全帽,用钳子夹起一块碎片,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她没急着下结论,而是问道:“王师傅,这几炉的冶炼温度、时间和添加元素的顺序,都严格按照规程来的吗?”
王师傅拍着胸脯:“绝对没错!我炼了三十年钢,这点规矩还能错了?”
他对这个刚来没多久就当上车间主任的年轻姑娘,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江渝点点头,没再追问,而是走到一旁简陋的化验室,开始分析样品。
一个小时后,她拿着一份手写的数据报告走了出来,神情笃定。
“问题不在规程,在原料。”她指着报告上的一行数据,
“我们的铁矿石里,硫和磷的含量比苏联那边的高了千分之零点七。这个数值看似微不足道,但在高温下,它们会形成低熔点共晶体,严重影响钢材的韧性和强度。”
“热脆?”工人们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词。
江渝用粉笔在小黑板上,一边画分子结构,一边通俗地解释:“就像和面,水多了面就软,面多了就硬。我们现在就是面里混了沙子,得想办法筛出去。”
正在这时,穿着一身干净的确良工作服的黄子姝,拿着个搪瓷缸,小跑着过来。
“江渝!厂办给你分的馒头,我给你带来了!你又忘了吃饭吧!”
她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紧张。
黄子姝被分配到了基地的宣传科,经常来车间写报道,和工人们都混得很熟。
王师傅看到她,脸色缓和了些:“黄干事,你来得正好,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听都没听过,能行吗?”
黄子姝把搪瓷缸塞到江渝手里,一脸骄傲地说:“王师傅,你就信江渝的吧!在学校的时候,她可是我们机械系的第一名!她说的肯定有道理!”
江渝冲黄子姝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对王师傅说:“王师傅,我们开一炉小灶,就用我的方法试试。如果失败了,责任我一个人承担,我亲自去跟厂长写检讨。”
听她这么说,王师傅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一个技术员敢立军令状,说明是有真本事的。
他一咬牙:“好!就听江主任的!弟兄们,开炉!”
三个小时后,当新一炉的钢水冷却成锭,王师傅亲自抡起大锤,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当!”
一声清脆悠长的巨响,钢锭完好无损,连个白印子都没有!
整个车间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王师傅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看着江渝,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信服,郑重地喊了一声:“江主任!神了!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江渝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戈壁滩的风沙再大,也吹不灭心里的这团火。
就在这时,厂办的通讯员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递给她一封电报:“江主任,首都...首都来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