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8听见这话,安禄山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些世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安禄山扩军,碍着这些世家什么事?
狗屁世家,今日敢来警告他,明日是不是就要插手三镇军务?
简直欺人太甚!
安禄山心中怒极,但他这些年能百战百胜,自然也不是傻子。
他还是耐着性子,沉声问道:“不知贵使,欲要与本帅如何分说?”
崔明远仿佛没看到安禄山铁青的脸色,语气越发显得语重心长,继续说道:“我三家之意,是安帅为国屏藩,劳苦功高,我等地方士绅自当襄助。”
听见这话,安禄山的脸色总算稍缓,他还以为三大世家就今日就是特意叫人来和他唱反调的呢。
只是他这口气才刚松到嗓子眼,便听得崔明远话锋一转道:“然凡事需有章法,循序渐进方是正理,安帅以为呢?”
安禄山眼睛眯成了细缝,俨然已没了多少耐心。
但考虑到今日的场合,还是耐着性子道:“贵使所言有理,不知三家,准备如何助我?”
崔明远闻言,也不再废话,直言道:“我三家听闻,卢龙境内滦河两岸,有新淤沃土千顷,此田原属朝廷屯田,却因战事荒废日久。”
说到这里,崔明远顿了顿,随即,图穷匕见道:“我三家体恤安帅军务繁重,愿遣家中精壮佃户与农械,助安帅重新开垦。
一则可解军屯之需,二则借机安置流民,三则.......也可稍补安帅扩军之耗。不知安帅意下如何?”
“你说什么?”
听见这话,安禄山终于按捺不住,猛地将酒杯砸到崔明远跟前。
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凶光闪动,死死盯着崔明远,几乎要怒吼出声。
这群酸儒腐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抢他的地?
“咳!”
关键时候,史思明赶忙一声轻咳,示意安禄山冷静。
随即,他脸上堆起一丝僵硬虚伪的笑容,摇头道:“崔先生所言,老成谋国,安帅与本帅心领。扩军事宜,确需从长计议,不可操切扰民。”
然滦河屯田之事,涉及朝廷旧制与地方民情,干系重大,尚需与各州刺史、户曹及当地父老详议章程,方可回复。”
崔先生一路辛苦,不如先至驿馆歇息,待我等商议妥当,再行知会如何?”
史思明这番话,算是打了个圆场。
但对于崔明远来说,这就是推脱之词。
他堂堂崔氏嫡系,亲自前来面见两个胡儿,这两个胡儿竟还敢推托?
于是,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暗含威胁道:“安帅,史书明鉴,我三家有此提议,乃为开源之计。正如某方才所言,河北地狭民稠,若不行开源之事,只一味的索取,恐寒了河北父老之心啊。”
崔明远话音未落,安禄山脸上已是肥肉猛颤。
绿豆小眼中凶光爆射,拍案怒喝道:“放你娘的狗屁!”
这一声暴喝,瞬间震得原本喧嚣的节堂瞬间死寂。
崔明远眼中更是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这胡儿,竟敢和他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