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散打”，也没意思。
刘总的意思，就是花点小钱，搞个“篮球赛”。
七支队伍。
东电队，江苏队，浙火队，航道局队，监理队，总包联队，北海公司队。
循环赛，晚上六点半开始。
两个场地，两场比赛，围观的人不少，堪比村BA。
就是“文旅”项目，
傍晚的北海，日头刚沉到填海大堤后头，余晖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工地的户外篮球场早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是吃过饭无聊的兄弟。
两片标准化球场铺的塑胶，踩上去软乎乎的，夜间照明灯杆立在四角，灯珠亮得晃眼，连场边飞虫的翅膀都照得清清楚楚。
比赛总得起个名字吧，那就是称呼“实干”吧，就是叫“实干杯”。
领导这么拍板了，事就定下了。
刘总简单说了几句。
大家网购了队服，七种颜色，都是队服上面简写着自己单位的名字。
大家排列七纵队，讲话结束，“鼓掌”啪啪啪，就这么开始了。
北海公司选择红色，因为业主队，就是“主队”。
余磊套红色队服，领口还别着个小徽章，是食堂阿姨给别上的，说“沾点喜气”。
余磊每天夜里都去食堂搞点凉拌花生米，卤蛋啥的，端回去当夜宵。
这不？
余磊手里攥着个新的篮球，薄膜撕下，打的气有点足，放在一旁，蹲在场地边系鞋带。
“余磊，你那老寒腿行不行啊？不行换我上！”
身后传来粗嗓门，是冯欢。
当年她老婆公司搞了个临时工，一个带着个两岁的娃娃，那是累啊。
过了六年了，小孩八岁了，人一下就轻松了，打球也有空了。
张念西好久没丢篮球了，他娃已经高中了，老婆孩子都在辽宁，自己一个人“单身汉”的爽，那是“特别爽”。
一米九的个头，中锋，胳膊比余磊的腿还粗，穿的红色队服紧绷绷的，像是要把布料撑破。
余磊回头白了他一眼：“谁搞后卫，别瞎咋呼。”
小梁退伍兵大前锋。
黄急停轻摇头，自己体力要打进攻，后卫就余磊来。
大家主要问题就是“体力”，小夏，余磊轮流打后卫，主要就是保证球运过去，传导。
赛场边的记分台是用脚手架搭的，铺了块蓝色防雨布，裁判是老赵。
篮球爱好者，只不过不到一年退休了，来吹哨子。
大家默认可以这么干的，主要都要给“业主”队伍一个面子。
老赵，戴个黑框眼镜，手里攥着个秒表，公司采购了一些篮球专业用品。
莫清零搞了个自拍架子，搞直播，这家伙只想赚钱，一切能赚钱的东西，他都搞。
“兄弟，你这有流量吗？”
“你管我？”
莫清零故意给余磊一甩手机，“我丢”，粉丝一万多。
“你怎么搞的？”
“养生，懂不？分享养生。”
比赛快开始了，余磊要跟着队伍热身，大家轮流运球，抛投。
莫清零架着手机三脚架蹲在记分台旁，镜头对着球场，嘴里还念叨着：“家人们点点赞，咱工地篮球赛不比CBA差，等会儿看张念西扣篮，扣一个我抽三个零食礼包。”
“这家伙。”
余磊这才搞清楚，他的粉丝一大堆都是这里的工人，“见一个，加一个，无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