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突然捂脖子:“啊,我感觉有点呼吸困难……”
我接着道:“东王公和西王母是民间信仰中的模范神仙夫妻,但他们的儿女好像名声都不太好,儿子是暴躁狂,女儿是恋爱脑。”
凤羽悄悄往我身边探了探,似在正儿八经听我聊八卦。
小凤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四脚朝天地躺平,吐舌头翻白眼装死:
“啊、啊……啊!假的,都是假的,主人你放心好了,西王母与东王公的儿子不可能是暴躁狂,女儿也不可能是恋爱脑!
儿子敢暴躁狂,东王公会一巴掌扇飞他的,女儿恋爱脑……至少也要恋个正经神仙、再不济,也得是个正经人!
敢跟小黄毛跑,西王母会揍死那些小黄毛的!”
小凤这话,倒让我,瞬间通透了!
“可不就是揍死那群小黄毛吗?西王母弄死大女婿打残二女婿,还劈了七女婿……
是哦,从前只觉得西王母过于残忍,狠心拆散有情人……现在倒、懂了。
从母亲的角度出发,好好的闺女被人间穷得连口饭都吃不上的小黄毛拐跑了,私定终身带闺女吃尽苦头也就算了,还不声不吭让闺女生下他的孩子,换成我,我也劈他!”
我说。
小凤抽了抽嘴角:“主人您、还是和当年一样,这么快就、接受了……您的人设!”
凤羽也轻轻浮动着丝丝金色绒毛。
“当年?”我不解,“什么意思?”
小凤翻身从桌子上飞起来:“没、没什么意思。”
缓了缓,道:“这羽毛不是我的,这凤羽,是昆仑祖凤尾巴上最漂亮的那根长羽,昆仑祖凤已经仙逝很多很多年了……”
“难怪。”我低喃。
难怪凤羽会落进别人手中,成为别人的法器。
小凤提醒道:“凤羽不用时,可以化成簪子插在发间。用时,只需要用意念控制它,它就能出现在主人手里,非常方便!”
“这样。”我颔首,拿着凤羽,将凤羽一道金光化成凤羽簪,抬手簪在发间:“有了这样法器,我就不用再多焦虑些什么了!”
谢妄楼那死玩意要是敢挟持我,我就用这枚凤羽捅死它!
——
六月二十,吉月吉日。
赵村长大清早就挨家挨户地去通知村民,让月阴村所有人前往山上娘娘庙,给宋花枝送嫁。
我家与李大叔两家自也得到了消息,没能躲得掉。
上午九点,苗域的上空阴沉沉的,青灰色的天烟雨朦胧。
娘娘庙的神殿门外悬挂满彩灯红绸。
娘娘殿正前方,炉鼎内香火林立,青烟氤氲。
村民们敬畏地跪在殿外青石板空地上。
空地中轴线上,空出一条送亲的宫道。
宋花枝口中所说的那顶白玉为杆,黄金为顶,十六名木匠金匠联手做成的花轿就停放在神殿外三层台阶下……
的确,同她说的一般,奢华大气。
红艳艳金灿灿,极为好看。
轿顶黄金打造的仙人指路,仙童提灯。
顶部雕做波浪纹,纯金顶盖上,还铺着手工挽成的红色大绢花。
轿身实木所做,外面罩着一层透着隐隐金光的赤金锦。
轿帘上更是绣着鲜艳的明黄双喜,龙凤团花纹。
缀满宝石与明黄流苏。
轿顶的冰丝流苏是赤金渐变色。
四角金色轿铃下,各坠着一枚纯金打造的起舞仙女。
轿子稍稍晃动,仙女头顶的那枚金珠便会撞击轿铃。
吊在轿而舞,拂袖散花。
这顶轿子精美是真,又是金又是玉又是木头的……等会儿抬轿子的人吃力也是真。
我与银杏阿乞先来到娘娘庙外。
族中年轻小伙正举着竹竿挂着鞭炮,隔半个小时放上一挂。
村民们跪在殿门外的广场上埋头不敢动。
刘喜婆与大祭司亲自挑选的几名送亲玉女正进进出出娘娘殿,忙得不可开交。
宋花枝应该就在娘娘殿里梳妆打扮,吉时是十点半,可这才九点,大祭司就让村长招呼所有村民过来给神娘娘上香,磕头跪拜。
面子的确是有了,也着实风光,就是不太拿人当人看!
我们走过去时,跪在地上的赵家婶子正与自己的老闺蜜团们低声吐槽。
“难不成就让我们跪到宋花枝上花轿?还有一个小时呢!
早就和我家那口子说了,咱们去晚点,十点半之前到场就够了,但是他呢!
死心眼,非说大祭司让立马就过去,今天是圣女出嫁,神娘娘与华桑大帝联姻,阴苗族的大喜事,去迟了没规矩不好看!
他娘的,害老娘都在这跪了半个小时了!”
“谁说不是呢,你家那口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一根筋,大祭司让立马喊人过来,咱们就过来啊?
如果是别人来通知,我高低再磨蹭个把小时才过来!
可偏偏是你家那口子挨家挨户通知的,咱们不给别人面子,还能不给赵村长面子吗。
没法子,只能过来了!”
“这个天,阴冷潮湿的,还要我们跪在地上!遭罪啊,大人能受得了,孩子可遭不起这个罪!你看我家小孙子,都流鼻涕了!”
“大祭司只顾着给她闺女撑场面,哪管咱们死活啊!”
“嗳,我说老邱,你就没有感觉,这场婚事哪里很不对劲吗?
我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神娘娘与华桑大帝联姻,宋花枝要嫁给华桑大帝?
宋花枝、哪里像神娘娘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大祭司给她女儿安个神娘娘的身份,就是在往她女儿脸上贴金呢!
宋花枝如果真是神娘娘,那这个神娘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受咱们整个苗域三百年香火!”
“就是,谁家好神娘娘和山里的野仙勾勾搭搭……
宋花枝都被那么多脏东西睡了,再嫁给华桑大帝,岂不是……
要华桑大帝娶个、不知道多少手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