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平静地回答。
“谢了,老猫,酒先记着。”
挂了电话,苏白摊开一张地图,手指落在黑水河下游那片模糊的区域。
他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将匕首插回靴筒,深吸一口气。
那个送资料的人,恐怕正等着看他如何闯入这龙潭虎穴。
苏白没有在招待所过多停留。
他结算了房费,背着那个不起眼的行囊,如同一个普通的旅人,融入了傍晚时分喧闹的街市。
没有选择便捷的交通工具直接前往边境,而是搭乘了一趟夜间运行鱼龙混杂的长途货运班车。
这种车辆检查松散,路线灵活,更适合隐蔽行踪。
班车在坑洼不平的省道上颠簸,车厢里弥漫着烟草、汗水和各种货物混杂的气味。
苏白靠窗坐着,帽檐压得很低,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
同车的乘客大多是跑单帮的小商贩和打工者,嘈杂的聊天内容多是生活琐事和沿途见闻,并未听到与鑫隆或货场;相关的信息。
经过一夜的颠簸,班车在清晨抵达了一个靠近边境的县城。这里的气氛明显与内陆城市不同,街上能看到更多不同民族的面孔,建筑风格也混杂着异域风情。
苏白在一个早点摊前坐下,要了碗当地特色的米线,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周围。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操着带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正和熟客抱怨着最近生意难做。
“查得严喽,好多路都不好走啦,货压在手里出不去,恼火得很。”
摊主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叹气。
“还不是上头搞得鬼,说是要整顿什么秩序,我看就是找由头收钱!”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瘦高个男人抱怨道。
苏白心中微动,放下筷子,用随意的口气接话道。
“老板,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跑生意不容易啊。”
摊主看了苏白一眼,见他风尘仆仆,像是常跑外的,便多了几分同病相怜。
“可不是嘛!小弟你也是跑单帮的?最近这边不太平,尤其是黑水河那边,听说盘查得特别紧,好多老路子都不敢走了。”
“黑水河?”
苏白故作惊讶。
“我正好有批货想从那边走,这下麻烦了。老板知道是为什么查这么严吗?”
摊主摇摇头,压低声音。
“谁知道呢,风声鹤唳的。有说是查走私,有说是抓什么人,反正不太平。”
“我劝你啊,最近还是换个路子,别往那边凑热闹。”
“多谢老板提醒。”
苏白点点头,付了钱,起身离开。
摊主的话印证了老猫的信息,黑水河一带确实加强了管控,但这反而说明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没有在县城过多停留,租了辆半旧不新的摩托车,沿着地图上标示通往黑水河方向的偏僻小路驶去。
越靠近边境,道路越是崎岖,植被也变得茂密起来,空气中湿热的感觉愈发明显。
沿途他遇到了两个临时设立的检查卡口,有穿着制服的人员对过往车辆进行盘查。
苏白提前绕开了主路,选择了更难走、但几乎无人看守的山间小路。
摩托车在泥泞和碎石中艰难前行,有几次差点陷住,都被他凭借过人的臂力和控制技巧硬生生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