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蕴含着无尽岁月沧桑与毁灭意念的精神咆哮，如同亿万怨魂齐喑，狠狠撞向墨月的识海。
那精神咆哮并非声音，而是一股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极致的毁灭魂念冲击。
所过之处，连寂灭寒风都被排开，虚空泛起肉眼可见的黑色涟漪，那是神魂层面崩塌的迹象。
墨月首当其冲。她虽一直保持警惕，但这股魂念冲击来得太快、太猛、太突然，远超元婴层次，甚至比寻常化神修士的神魂攻击更加古老、暴戾。
“嗡——！”
她紫眸中的魂光瞬间暴涨到极致，《无极炼神诀》被催动到极限，无数紫金色魂符在身前交织，化作一面厚重的神魂盾牌——无极魂。
“咔嚓。”
然而，那精神咆哮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无极魂仅仅支撑了刹那，便布满了裂纹，轰然破碎。
墨月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形踉跄后退，紫眸中的神光都黯淡了下去。这一下，已然让她神魂受创。
“月姐姐。”墨灵儿惊呼，就要扑上去。
但张墨的动作更快。
在那精神咆哮发出的瞬间，他就已经动了。
并非冲向墨月，而是一步踏出，挡在了墨月与那幻影冰川之间。他的双眸之中，不再是平时的深邃平静，而是爆发出如同恒星般刺目的神光。
“哼，一缕残存意志，也敢放肆。”
张墨识海之中，磅礴如海的神识之力轰然爆发。
不同于那冰魂巨兽的暴虐毁灭，他的神识更加凝练、纯粹，带着一股超脱、不朽的化神意志，以及一丝源自玉骨金身和周天星辰图的永恒道韵。
无形的神念，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无形无质，却又仿佛能切开虚空的利刃——斩神念刀。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截然不同、却都恐怖至极的神魂力量，在虚空中无声无息地碰撞、湮灭。
“嗤嗤嗤——！”
以碰撞点为中心，方圆数百丈内的空间，仿佛镜面般出现了细密的黑色裂纹。
那是神魂层面交锋达到极致，引动了现实空间的震荡，下方的冰层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幻影冰川剧烈扭曲，内部的光影疯狂闪烁，那双巨大的魂火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化神，人族，你的神魂为何……”
它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混乱与不解。
张墨的神魂强度，超出了它的预料，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不朽与永恒的道韵，让它本能地感到一丝忌惮。
张墨身形纹丝不动，衣袍在神魂风暴中猎猎作响，眼神冰冷如万古寒冰：“扰我道侣，伤其神魂，今日，便让你这缕残念彻底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