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身着便服,目光炯炯的老者,乃是退隐多年,但在军中部旧甚多的前兵部尚书,杨钊。
还有几位家中颇有私兵部曲的勋贵代表。
“诸位。”赵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密室的寂静:“如今局势,想必都已看清。皇帝……唉,宠信奸佞,怠慢朝政,以致丧师辱国,民心尽失。
长此以往,非但我赵氏江山危如累卵,这天下亿兆黎民,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先给自己披上了一层“为国为民”的外衣。
孙皓立刻接口,痛心疾首:“王爷所言极是,陛下如今只听那帮弄臣阉宦之言,忠臣良将皆被疏远。
朝纲紊乱,政令不出圣京,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北疆打过来,我们自己就先乱了。”
李崇压低了声音,更直接:“王爷,宫内守卫,末将已暗中联络了数位可靠弟兄。只要时机恰当,控制几处宫门,并非难事。只是……城外京营的态度,还需谨慎。”
前兵部尚书杨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分量:“京营副将王充,曾是老夫旧部。此人……或可争取。
此外,御马监太监刘成,贪财好货,且对陛下近来宠信他人心怀怨怼,或许能从他那里打开缺口,掌握宫闱动态。”
勋贵们则纷纷表示,家中可出死士私兵,以供驱策。
赵昆听着众人的话语,眼中闪烁着野心的火焰。他仔细推敲着计划:“此事关乎国本,务必周密。
孙大人,继续在朝中串联,尤其是那些对现状不满的清流官员,许以高位,但要隐秘。
李将军,抓紧联络禁军中可信之人,摸清皇宫值守规律。
杨老,京营王充那里,劳您费心,务必试探清楚,许他事成之后,京营大都督之职。至于刘成……本王会亲自设法接触,金银珠宝,美人古玩,只管满足他。”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时机,就选在下月初一。届时,皇帝会依例前往太庙祭祖,銮驾出行,宫内守卫相对空虚。正是我等动手之机。
若能控制皇宫,请出太后懿旨,废黜昏君,由本王暂摄朝政,以安天下之心。”
密谋在深夜中一步步细化,一条针对皇帝赵铎的绞索,正在悄然编织。---
然而,赵昆及其党羽绝不会想到,他们自认为绝密的谋划,从一开始就未能逃脱一双无形无影、却无处不在的眼睛。
“睚眦”,北疆潜藏最深的情报组织,在影牙的执掌下,早已将触角深入圣京的各个角落。
妓院赌坊、酒楼茶肆、衙门府邸,甚至皇宫大内,都有睚眦的暗线或收买的眼线。
信王府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因其兄长官府小吏被北疆细作抓住把柄而被迫就范;羽林卫中一名不得志的低级军官,因贪财而暗中传递消息。
甚至那位前兵部尚书杨钊府上的一名老仆,其真实身份竟是睚眦埋藏多年的“休眠”暗桩……
无数零碎的、看似不相关的信息,通过不同的渠道,汇聚到圣京城内睚眦秘密据点。
经验丰富的分析人员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信王近日频繁密会朝臣武将、禁军异常人事调动、勋贵家秘密招募死士、信王府与杨府、孙府之间异常的人员物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