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又很固执,固执地在整个长达一个小时的录音里,以一种恒定的频率,反复震荡。
“这是什么?”苏悦也凑了过来,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图谱,但她能看到“水母”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水母”抬起头,看向霍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和震动。
“霍骁,你猜对了。”
“录音的背景音里,确实藏着东西。”
他指着屏幕上那条不断起伏的,诡异的线条。
“一种次声波。频率大约在16赫兹,已经超出了人耳能够捕捉的范围。它不是随机的噪音,从苏悦走进咨询室的那一刻起,它就在播放,直到她离开才停止。”
“它有一个非常固定的节律,像……心跳一样。”
次声波?
魏征和苏悦的脑子,都“嗡”的一声。
他们不懂什么叫次声波,但他们都听懂了“水母”的最后一句话。
一种人耳听不见的,像心跳一样的声音,在咨询室里,整整播放了一个小时。
魏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霍骁。
霍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走过来,站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条诡异的,如同魔鬼心跳般的波形图。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那堵他们一直无法突破的,用“规则”和“程序”砌起来的墙,终于,被霍骁找到了第一丝裂缝。
客厅里只剩下电脑风扇的嗡鸣,和屏幕上那条顽固跳动的,代表着魔鬼心跳的波形图。
那诡异的节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沉闷,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魏征终于打破了死寂,他指着屏幕,粗着嗓子问,“一个听不见的声音?这他妈是玄学还是科学?”
苏悦也死死盯着那条线,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霍骁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那段波形,专注得有些可怕。
“是次声波。”霍骁终于开口,他的话语打破了室内的凝滞,“一种频率低于人类听觉下限的声波。它存在于自然界,也存在于……实验室。”
“你的意思是,这个周静思在她的咨询室里,偷偷放这种东西?”魏征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想干什么?用这个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