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石撑开肿胀的眼皮,目光投向沈寄风。
“郡主何意?”
沈寄风把拳头握得格格响,“自然是要找到他们的老巢,拿回银子,打得满地找牙给你们报仇,再交给西京府。”
当日第一次在地老见面的时候,黄柏说沈寄风是女罗刹,那时唐石还不觉得,此时才知还是他看人比较准。正常人想到山匪的第一反应是跑,或者找官府去抓人,想自己打上门的简直闻所未闻。
“郡主,剿匪不是儿戏,那帮山匪有三十多人,各个穷凶极恶不说,手段还极其卑劣,你底下的侍卫太正经了,对上这种野路子只有吃亏的份儿。”
唐石缓了一口气,话说多了,刀口开始疼起来,“您还是尽早通知黄大人,让他派人来剿匪。”
“你们黄大人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不用我多说吧?”
唐石闭上嘴不说话了,郡主是天潢贵胄,她想怎么说都可以,但他还需要在黄大人手底下吃饭,不该说的,唐石一个字都不会说。
“若是让他去剿匪,光是准备工作怕不是就得拖个十天半个月,煮熟的鸭子都该飞了。”
“你就如实告诉我你知道的山匪情况,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这伙山匪的据点我不知道,应当在天蒙山西侧的某处山脉。”
得到了大概方向,沈寄风心中就有了数,常年盘踞在某处的山匪,官府基本都知道情况,只不过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再联想到先前矿工暴动的时候,他们轻易就说出占山为王的话,恰恰说明有前车之鉴摆着,而且距离银矿的距离不会太远,不会超过五十里。
“郡主,要不你等我伤好了,我带队上去。”唐石对矿场侍卫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
沈寄风昂着头,“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次我要是认怂了,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毛贼都惦记着矿场的银子。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惦记我西京矿场,就是一个死!”
唐石再次确定,黄大人所言不虚,女罗刹当之无愧。
沈寄风找出天蒙山的地图,在西麓处画了几个圈,命冬阳带着两人先去摸清楚山匪的具体位置。
冬阳正窝着一肚子气,堂堂齐王府侍卫,被乌合之众的山匪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怀正主动请缨,“郡主,让我和冬阳大哥一起去吧,我记路过目不忘,一定能尽绵薄之力。”
沈寄风的目光从地图转移到叶怀正脸上,几天没见,怎么不会好好说话了?
叶怀正还浑然不觉,“请郡主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沈寄风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他吃错什么药了?”
“郡主,我没吃错药,李管事最近开始教我成语了,他说要活学活用,才能事半功倍。”
“行吧。”
有上进心是好事,沈寄风无奈点头。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待到七月二十九日戌时正,二人带着一身的露水回到矿场。
他们在天蒙山西麓,距离矿场三十多里的一处山坳里,找到了这伙山匪的据点。
叶怀正拿出纸笔,将路线和据点的地图都画出来。
“唐石伤的几人,都在养伤,现在能打的不足三十人。”
“那我们就趁他病要他命。”沈寄风当即决定带着人去端了他的老巢。
“郡主,要不要叫卫将军帮忙?”冬阳怕郡主涉险,提醒道:“卫将军曾做过天蒙山的猎户,对地形熟悉,功夫又高,若是再能派几个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