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冲破星门的刹那,赵晓燕正站在驾驶舱的舷窗前。淡紫色的蚀灵雾被舰身撞成碎末,化作无数发光的粒子贴在玻璃上,像林海初雪时沾在睫毛上的霜花。可下一秒,那些粒子突然组成张孩子的脸,对着她无声地流泪,是王小二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模样,右眉骨有道月牙形的疤痕,是被护工用戒尺打的。
“别看!”王小二的护心镜突然在驾驶台炸开,蓝光凝成道屏障挡住舷窗,少年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游走,星舰的警报声却越来越刺耳,“是黑暗族群的精神干扰!它们能通过星核共鸣读取深层记忆!”
赵晓燕的火脉灵力顺着指尖注入控制台,赤金色的光纹在星图上蔓延,却被那些哭泣的粒子腐蚀出黑洞。她盯着屏幕上扭曲的航线,突然发现银甲母星的坐标正在偏移,取而代之的是片灰色区域,标注着“遗弃星区——孤儿院旧址”。
“这不是幻觉。”苏晴推了推因重力波动而滑落的眼镜,指着扫描仪上的数据流,“这些粒子携带的记忆片段有实体能量,就像……有人把王小二的童年刻进了星尘里。”
驾驶舱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阿兰的银镯在此时发出蜂鸣,青狐族少女突然按住太阳穴,银镯上的血纹正顺着手臂往上爬:“我听见很多孩子在哭,他们说……‘别相信戴银面具的叔叔’。”
赵卫东一脚踹开武器舱的门,扛出能量炮时,炮管突然映出张熟悉的脸,孤儿院的院长正举着戒尺,往王小二的眉骨上抽:“这老东西当年就不对劲,总在半夜带穿银甲的人来后院。”壮汉突然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娘的!我怎么现在才想起这些?”
王小二的护心镜在此时突然投射出段全息影像:七岁的他蜷缩在孤儿院的储藏室,怀里抱着块碎镜片,镜片里映着个戴银面具的男人,正将星核碎片塞进院长手里。男人左眉骨下的月牙痕,和赵大山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是星澈。”赵晓燕的九尾狐影在驾驶舱展开,赤金色的尾巴扫过控制台,那些哭泣的粒子突然惨叫着消散,“他当年就在孤儿院,用孩子们的精神力培育星核碎片!”
星舰突然剧烈颠簸,舷窗外的星图开始旋转,所有星辰都变成了孩子的眼睛。王小二的护心镜与星舰的导航系统产生共鸣,蓝光在舱内组成间虚拟的孤儿院,墙角的日历停留在十年前的冬天,那天正是王小二偷走护心镜逃跑的日子。
“他们在逼我们回忆最痛苦的时刻。”王小二的手指在护心镜上猛敲,虚拟孤儿院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色的藤蔓,和银甲母星的黑暗族群一模一样,“晓燕,用你的灵力烧穿它!这些藤蔓怕火脉!”
赵晓燕的九尾同时拍向虚拟墙壁,赤金色的火焰在藤蔓上炸开,却在接触到孤儿院的木门时自动熄灭。她望着那扇掉漆的木门,突然想起王小二说过,他逃跑那天,是个穿藏青色猎装的男人悄悄打开了锁,那男人左眉骨下有月牙痕,手里攥着块和她一模一样的星核碎片。
“是我爹。”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火焰突然化作道金色的桥,从虚拟孤儿院直通星舰的驾驶台,“他早就布好了局,护心镜不是普通的法器,是……”
“是用星澈的星核碎片做的。”王小二的护心镜突然与赵晓燕的星核碎片贴在一起,两者的光纹组成完整的狐狸图腾,“苏博士检测过,镜子的核心物质和你爹日记里记载的‘星澈信物’完全吻合。”
星舰在此时冲出灰色区域,舷窗外的星图重新变得清晰。王小二望着护心镜里残留的孤儿院影像,突然笑了,右眉骨的疤痕在蓝光中闪着微光:“难怪它总在我害怕的时候发烫,原来……是Uncle赵在保护我。”
赵晓燕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火脉灵力顺着指尖探入护心镜,竟在镜子深处摸到块温热的东西,是片小小的狼牙穗,和她十三岁时给爹编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从来没放弃过我们。”她望着星图上越来越近的银甲母星,突然将星核碎片嵌进驾驶台的凹槽,“准备进入陨石带,让这些藏在记忆里的阴影看看,谁才是猎物。”
此时星舰的警报系统突然响起,扫描仪显示有不明物体正在接近,形状像群发光的蝴蝶,翅膀上却长满了和蚀灵雾粒子相同的纹路。王小二的护心镜在此时自动调整航线,蓝光在星图上画出条诡异的曲线,刚好能穿过陨石的缝隙。
“这是……我爹当年的逃生路线。”少年的手指在镜面上轻抚,那些哭泣的星尘突然变成引路的萤火虫,“他早就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