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石蕴容却又自然地叉起一块杏脯放入口中,接着又是一块梅子干,
连用了三四块后,才放下银叉,
一直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和轻松的神情,
“嗯……”
她轻轻吁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
“这果子确实不错,酸甜爽口,吃了之后,胃里倒是熨帖了不少。”
李嬷嬷和福月等人见她终于能顺畅地吃下东西,脸上还露出了久违的舒心表情,
顿时都松了口气,满心欢喜。
“有效验就好!有效验就好!”
李嬷嬷双手合十,简直比得了赏赐还高兴,
“可见九爷是真真上了心的,娘娘若能多用些,身子也能快些好起来!”
殿内原本因石蕴容不适而有些凝滞的气氛,因这一盒及时的果脯,终于变得轻松温暖起来。
石蕴容又就着温水用了两块果子,感觉精神都提振了不少,
心中对那位精于算计却也懂得投其所好的老九,倒是生出了几分真切的感念。
科尔沁草原的秋色愈发浓重,
而直郡王胤褆的心,也如同这日渐萧瑟的草原,
被一股求而不得的焦躁,与隐忍的怒火反复灼烧。
自从那日篝火晚会惊鸿一瞥,宝日珠拉那抹鲜红的身影、明艳的笑容和野性难驯的姿态,
便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更让他心动的,是她背后所代表的科尔沁部的强大力量。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宝日珠拉对这位过于“热情”的大清皇子,非但没有好感,
反而因其屡次“巧合”的出现,和过于直白的殷勤,心生厌烦。
胤礽的蒙古金帐内,何玉柱正躬身低声禀报:
“爷,按您的吩咐,奴才已不经意地将宝日珠拉格格明日上午要去西边草场练习骑射的消息,漏给了郡王爷。”
胤礽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冷笑,
他不需要做太多,
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轻轻地、不露痕迹地推那么一下,便可顺理成章地……
“嗯,知道了。”他淡淡道,
“老大那边,可还在努力?”
何玉柱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郡王爷甚是用心,听闻格格爱鹰,特意寻了一只海东青幼雏,宝贝似的养着,就等着‘偶遇’时献宝呢。”
胤礽勾了勾唇角,
“老大这么用心,孤这个做弟弟的,便更应该‘帮帮’他了。”
次日,西边草场,
宝日珠拉正与一匹毛色油亮的黑色骏马较劲,
身姿矫健,喝斥声清脆。
胤褆恰好骑马路过,见状立刻上前,
试图展现自己精湛的骑术和体贴,提出要帮忙驯马。
“不必了!”
宝日珠拉头也不回,语气干脆利落,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的马,我自己能驯服!不劳直郡王费心!”
她猛地一拉缰绳,黑马人立而起,马蹄险些蹭到胤褆的坐骑,
惊得他连忙勒马后退,好不狼狈。
胤褆脸上青红交错,
转瞬又强压下火气,献宝似的让人捧上那只装在金笼里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