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芬没回答夏令的话,她自顾自地摘了帽子口罩,把外套也脱了,“你怎么来了,有事情?”
母女俩的感情已经不复从前,加上几次争吵,夏令平时很少再来她这里。
夏令深呼吸一下,“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她把夏时要买她手中股份的事说了,虽说一下午过去情绪已经缓和,但提起来依旧有些不忿。
她说,“算盘真是让他们打得噼啪响,当初她把股份卖给我,那个时候公司发展的不错,市场价也高,如今谢长宴站出来把我们家的生意搅和的一塌糊涂,她顺势站出来收购股份,商战可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曹桂芬坐她旁边,倒是没有她那么生气,声音挺平淡的,“她想收购的话,卖给她也行。”
她说,“你死捏着,到最后也容易烂手里,她有谢长宴做靠山,想对付我们太容易,他们家的人脉也广,若是联合别人围剿我们,可能到最后都没人接盘了。”
说完她转头看着夏令,“卖吧。”
夏令笑了,“你还挺平静。”
她说,“我以为你最起码会跟着我骂她两句。”
曹桂芬叹了口气,“骂不动了。”
她转头,从窗户看出去,外边万家灯火,看着欣欣向荣。
似乎只有她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她说,“及时止损,我就是明白的太晚了。”
静默了几秒,她又补了一句,“那个时候离婚好了,就是不甘心才把日子拖到现在这样。”
她和夏友邦之前也不是没走到过离婚这一步。
夏友邦在外边不老实,她其实是抓到了一些把柄的。
那男的当然不承认,理直气壮的跟她吵。
她一气之下提了离婚,因为心里有气,在财产上狮子大开口,要了挺多。
夏友邦似乎也被气到了,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他比她决心要大,第二天就带着离婚协议书回了家,翻到最后一页,他名都签好了。
是她反悔了,把离婚协议书撕了。
当时她对着夏友邦叫骂,“想摆脱我去找年轻小姑娘,你做梦,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话说的太早了,到最后人家还是摆脱了她。
甚至还不如那个时候,最后她连钱都没得到。
曹桂芬深呼吸一口气,“那个时候没离,后面离了,发现了他的真面目,能看得开其实也还好。”
看得开就不必找小年轻抚慰自己,就不必想要去报复,同样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曹桂芬说,“小令,妈这一路走来,有好多关键的时间点,但凡我在那个时候看开放手,我的日子都不会难成这样。”
就是不甘心啊,总是想较那股劲儿。
结果一步又一步,走进泥潭正中间,再想脱身就难了。
她说,“所以趁着还能脱手,我是觉得脱手也是件好事,别弄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说完她站起身,朝着卧室走,“我累了,先休息了。”
夏令没说话,等卧室门关了,屋子里彻底安静,她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往外走的时候瞄了一眼旁边的衣架,挂着曹桂芬脱下来的外套,是件长款大衣,薄薄的面料。
曹桂芬自从生病后就变得畏畏缩缩,只要出门,一定要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穿的最多的就是大衣。
夏令本没当回事儿,但是视线扫过了衣兜,她愣了,走过去。
衣服的兜挺大,但那东西还露了一截出来,她拿出来看,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又去看卧室门。
夏令张了张嘴,最后话没说出来。
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又把东西放了回去,退着到玄关处,站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
夏时是二天傍晚接到的夏令电话,电话里她语气平淡,说是同意将股份卖给她。
她问夏时方不方便见面,转让协议她都准备好了,如果可以,尽快将这件事处理了。
夏时想了想,同意了。
地点是夏令定的,时间定在半个小时后。
等电话挂断,夏时换了身衣服,跟瞿嫂打了招呼,说是很快会回来,晚饭在家吃。
不过就是签个协议,最多就是今天把钱付了,耗不了多久时间。
瞿嫂有点意外,“这个时间出去啊,事情怎么没有白天处理?”
夏时说,“不是什么大事。”
瞿嫂也就没再说别的。
夏时自己开车出的门,奔着夏令订好的位置过去。
是一家饭店,确实是到了吃饭的点儿,约在饭店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