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知躺了多久,苏文荣身子一晃,一下子醒了。
但是她实在没有了力气,根本起不来,身后的门打开,她原本靠着门板,顺势平躺。
外边有光线进来,苏文荣微微眯眼,只看到身旁站了个人,逆着光,看不清容貌。
那人踢了踢她,开口,“还没死?”
不是谢疏风。
苏文荣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出来,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那人弯腰看了她两眼,也不在乎她想说什么,只是嗤了一声,“命还挺大。”
旁边有人过来,“还没死?”
他叹了口气,“又不能这么直接把她扔在这儿,万一被人救走就麻烦了,也不让我们动手,就这么陪着耗时间,真没必要。”
“别质疑。”前面那个人压低声音,“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听着就是。”
那人也就不说话了。
俩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苏文荣伸手想拽他们的腿,想求他们给自己点吃的喝的。
但是她的手抬不起来,感觉浑身直打哆嗦,整个身子都不听话,完全不受她控制。
那俩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只等了一会儿,把她挪到了铁皮房里边,然后又把门关上。
谢疏风的车没有在铁皮房外,他们俩徒步走出去一段,才远远的看到车子。
走近了,见谢疏风不在车上,俩人也没去找,开了车门上去歇着。
没一会儿谢疏风回来了,问,“情况怎么样?”
“还活着。”手下说,“您那边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谢疏风嗯一声,“今晚出发。”
手下有点意外,“今晚就走?”
他犹豫着,是看向铁皮房方向的,“刚刚我们过去查看,她状态不好,但是可能也没那么快。”
谢疏风说了句,“没事。”
他没说要怎么处理,只说这一句就停了。
两个手下也就没再问,谢疏风不喜欢他们问东问西,他们其实也懒得问了。
待到了晚上,谢疏风去了铁皮房里。
开了门,苏文荣就躺在角落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死了。
走过去踢了两脚,又蹲下来看,还有气息。
甚至还能看得出苏文荣想睁眼瞧他,但估计是真没有体力了,只睫毛动了动。
谢疏风叫她的名字,“苏文荣。”
他很少这么叫她,结了婚之后,即便夫妻感情没有多亲密,昵称还是有的,他一直都叫她阿荣。
苏文荣没有反应,谢疏风带了瓶水过来,扭开来喂了她两口。
苏文荣一开始没有意识,后来应该是知道入口的是水,赶紧张大了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一整瓶。
喝完了她很难受,身子缩成一团,没过一会儿,哇的一口又都吐了出来。
谢疏风往旁边挪了挪,问她,“还喝吗?”
苏文荣艰难的抬头,她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无非就是刚刚喝下去的水。
她说,“喝。”
谢疏风又拿了瓶水过来,但是没有直接给她。
蹲到她旁边,从兜里掏了个东西,他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手将东西塞到她嘴里,动作强势但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我今晚上走,就不在这陪你了,夫妻一场,我最后只能送你到这里,来来往往你亏我欠的,不论多少,今天过去,我们俩就算是两清了。”
苏文荣不知道他塞到自己嘴里的是什么东西,她没有办法挣扎,只能任他捏住自己的嘴巴,另一手就捏住她喉咙,最开始捏紧而后突然松开。
她不自觉的咕噜一声,把东西咽了下去。
东西有些坚硬,划的她嗓子很痛。
谢疏风又拧开了那瓶水,递给她,话继续,“我要回江城了,跑我是能跑掉的,隐姓埋名过下半辈子对我来说不是困难事,但我不想。”
说完他笑了,面容淡淡,看不出任何窘迫,“阿宴在那里,我得回去见他,我养的好儿子,亲手把我逼上绝路,我最后怎么也得见他一面。”
苏文荣嗓子疼的厉害,咕咚咕咚把水喝下去,最后几句话听清了,她开口,“阿宴。”
然后她抓住谢疏风的衣袖,轻轻摇头,“不要。”
她说,“那是你儿子。”
谢疏风嗯了一声,把袖子抽回来,“他要不是我儿子,怎么有机会把我逼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