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仅有的那些不忍全是看在谢长宴的面子上,至于私心里,并不可怜苏文荣。
凡事有因有果,这是她自己的业障,她该承受。
夏时所坐的位置斜对着酒店大门口,从她这个角度看出去,马路对面停了辆车。
什么都看不清,车窗也是升着的。
但是那辆车停的有点久,直觉就让她觉得不太对劲儿。
所以她点点头,“知道了。”
她问魏洵,“还有别的事吗?”
魏洵一愣,盯着她看了两秒,笑了,“没有了。”
夏时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所以你别来找我了,我不太想听,以后他的事你不必要跟我说,跟我没关系。”
魏洵也起来,指着她,“我大哥说你白眼狼,你还真是白眼狼,再怎么说那俩孩子也是你亲生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作为一个母亲,你怎么干得出来?”
夏时抬手就把他的手指给打掉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管我。”
她说,“你算什么东西?”
顿了顿她又说,“你先把你自己整明白吧,狗屁不是的家伙,还来管别人的事儿,装什么蒜?”
魏洵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你说的太难听了,真有点伤到我了。”
夏时拿起那特产就朝他砸过去,“滚吧你,还有谢长宴,让他也给我滚。”
说完她转身朝着电梯走,魏洵哎哎,小声嘟囔,“东西也不要?”
夏时进了电梯,一路上楼,回到房间走到窗口往下看。
魏洵随后出门,应该是在门口骂骂咧咧了两句才走。
然后街对面那辆车也开走了。
不管有没有问题,总是要多防一手。
夏时手撑在窗台上,不得不说,有点爽,尤其是看到刚刚魏洵吃瘪的样子。
……
谢疏风坐在车里,空间很大,他翘着二郎腿,姿态略微悠闲。
不远处的铁皮房,门已经不上锁了,但苏文荣没出来。
她心里明镜的,出来了也跑不掉,索性就躲在里边了。
沈继良没死,就在刚才不久,他醒了过来。
也不知苏文荣下了多重的手,他一直疼的哼哧哼哧。
谢疏风见过太多将死之人,一瞅沈继良那样,若是没有及时治疗,应该也撑不了多久的。
等了一会儿,他下了车,慢悠悠的走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就见苏文荣靠着墙壁坐着,她旁边是沈继良,两人同样的姿势。
沈继良明显有点坐不住,身子栽歪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栽倒。
走到跟前,正好听到苏文荣说,“后悔啊,真后悔。”
说完话,苏文荣抬眼,也看到了谢疏风。
她眼底满是绝望,只扫一眼又收回了视线,而后转头看沈继良。
之前情绪上头,大动干戈,经过一晚,她冷静下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平淡了。
苏文荣说,“现在想一想,当年我们俩没在一起,应该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给我们各自留条生路,是我们太执着了,非要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她叹了口气,“即便没有谢疏风,没有曾琼兰,我们俩也不合适的。”
她性格要强,喜欢对所有的事都有掌控权。
至于沈继良,性格确实温和,可人又极度有自尊心。
从前恋爱也不是没有过争吵,俩人责任各占一半,有的时候是她性子急,说错话,而有的时候也是他自尊心过强,各种脑补她的意思,胡乱猜测。
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有相处的特别好,不过是半路分开,俩人都有遗憾,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有过的矛盾,将对方在自己心中美化又美化,带了厚厚的一层滤镜。
后来各自离婚,手里又都捏了点钱,就以为弥补了经济上的不足,俩人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其实不是的,他们俩最大的问题在于自身。
重新在一起后,虽说没有大富大贵,谢应则一直在接济他们,日子过得并不拮据。
是她越来越刻薄,而他越来越敏感。
与金钱无关,两个人的底子就不合适。
苏文荣说,“离婚这一步就走错了,原本我们各自都有美好的生活,偏不知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