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帐帘被人猛地掀开,疤脸小兵闯了进来。沈砚吓得心脏一跳,一把攥住小兵的手腕,将人拽到帐内阴影里:“这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
“事急从权,还请大人恕罪。阿古图拉那边出了变故。”
沈砚瞳孔一缩:“怎么回事?”
“上次黑风口,我们把陆怀远的巡防信息给了阿古图拉,结果折了他不少人手。这次想再跟他合作破坏谈判,他却撂了话,必须要朝中有官职的人亲笔写信,附上官印,他才肯信我们,再出兵。”
“什么?”沈砚脸色瞬间沉如锅底。
他在心中暗自盘算,这阿古图拉分明是要把柄!亲笔信加官印,一旦落在渝人手里,通敌叛国的罪名就铁板钉钉!
“大人,如今只有您能.....”
“不行,本官做不到,你们自己想办法。”沈砚打断话,拒绝道。
疤脸小兵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拒绝,又接着道:“沈大人,你可要想清楚,阁主远在他处,此时若要阁主找其他官员的亲笔新和官印盖章,只怕这边休战盟书都已经签好了。”
沈砚一怔,疤脸小兵的话没错
疤脸小兵见状,又添了一把火:“阿古图拉本就靠打仗养亲兵,休战对他没好处。咱们军中的棋子会提前探到谈判的时间和路线,他带兵突袭,定能让温行之有去无回。到时候....”
“有去无回”四个字,像钩子一样勾住了沈砚的心。
以温行之在靖国的势力,他这辈子都未必能撼动。可若是温行之死在渝人手里,不仅少了个最大的对手,陆绾绾那边没了温行之,他迟早能让陆绾绾心里有自己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最终沈砚还是松了口:“你让我考虑考虑。”
疤脸小兵也不逼他,只留下一句提醒:“最晚今夜给答复,不然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温行之顺顺利利签了盟约,沈大人的婚约,可就真保不住了。”
说罢,便猫着腰,从帐后悄悄溜走了。
望着小兵离开的背影,沈砚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如今看来摆在他眼前最有利的道路似乎就是这一条了,既能保住婚约,又能致温行之于死地。可若是失败了,自己死无所谓,可远在京城的母亲该怎么办,他又再一次犹豫了。
沈砚在帐篷里想了许久,都未能做出最终的决定,他掀开帘子打算到外面走走,可刚走没几步,就见温行之和陆绾绾两人正并肩向他走来。
陆绾绾正侧头听温行之说话,唇角扬着浅笑,眼尾弯成月牙,那笑意清亮又鲜活,是沈砚从未见过的模样。
从前她对他,要么是疏离的客气,要么是退婚时的坚决,从未有过半分这般松弛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