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紧紧的抱着阿满,“没有可是,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
阿满:“嗯,一定不会出事的。”
柳氏看着方才被下人拿下来的罪魁祸首,继续吩咐:“李嬷嬷差人备好厢房,姜汤,然后差人去请府医、太医。另外去前厅将在场的宾客支开,请老爷过来主持大局。”
李嬷嬷:“是。”
她又要死了吗?
似乎也没有过多久,但对于此时的楚清商来说却好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过往的云烟如浮云一般在脑海中掠过,上辈子的惨死,这辈子的拼尽全力,但好像她又要让沈徽之失望了。答应他的事情只怕是要做不到了,也不知道在她死后沈徽之是不是还会如上一辈子那样伤心那么久?她、好像又一次对不起他了……
可她还有这么多事情都没有做完,上一辈子的仇恨,云无咎都还没有死?楚桁还活着?她怎么就能这样死在他们前面……
楚清商想要挣扎,可此时她的身子就像是灌了铅水一般丝毫提不起来。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撑着眼皮,环顾四周,就在她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在光亮看到了不顾危险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沈徽之。
他就像是一道光,穿透层层荡漾的水波,投射进昏暗的湖底,照亮身处冰冷绝望之地的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岸上的人更是焦躁不安。不断有下人来报:“启禀夫人,并未再次见到端阳公主与驸马爷的身影。”
柳氏:“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继续找。”
这时,下人抱着与楚清商同时跌入水中的音云上了岸。只不过经过抢救得到的结果是:“音云,她溺毙了。”
“啊?”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音云尚且如此,那端阳公主岂不是……
阿满怒斥:“闭嘴!你们都闭嘴,娘亲和爹爹他们都会平安的。”
这时,沈徽之终于托着疲惫的身子将楚清商救了上来。下人想要搀扶他,却被沈徽之拒绝。整个人上来的那一瞬,更是迫不及待的冲到楚清商身侧。她浑身瘫软,湿透的衣袍紧紧地贴着身子,唇瓣微微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机。沈徽之看到这一幕,还在跳动的心好似正在往下滴血,明明他们才分别多长时间,她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阿满想要上前却被沉璧拦着。
沈徽之半跪着将她抱起,掌心狠狠拍向她的后背。见她咳出几口湖水,脸色依旧惨白,他喉间发紧,颤抖着伸手拂开她脸上湿透的乱发,指腹无意间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心下一紧。恰逢尚书府的下人在此时为她送来斗篷,沈徽之牢牢裹住她发抖的身子,动作急促却又带着不敢用力的小心翼翼。
眼前之人迟迟未曾清醒,沈徽之有些慌了,紧紧抓着她冰凉的指尖抚上他自己的脸颊,企图用这种最为简单也最为干脆的方式,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驸马爷此刻跪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己被湖水浸湿的身子,于寒风中,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她的掌心。
那一刻他想,若世间真的有九尺神灵,吾愿以吾之所有换以吾妻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