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不要米饭了,给我来一锅江南三白煨吧,你们家的这粽子实在是太扎实了,个头还很大,一口气吃了三个,还在杏花胡同外面看见小春她们摆的小摊,又买了两杯饮子,感觉现在都还没饿呢。”杜轩开口说。
武兆尔人高马大地站在他跟前,面相看起来却很有些憨厚,说出来的话也是有点儿意思的。
“杜老板若是没饿,今日这午膳不如不吃吧。”
杜轩:“你们家明老板知道你是这么招揽客人的吗?”
武兆尔:“……”
他是担心杜轩点了菜没吃完,多浪费他们娘娘的手艺?
杜轩倒没有觉得有被冒犯,反而觉得在明家食肆干活儿的,都是分外实在的伙计,这不是在替他省银子吗?他哪里知道武兆尔心里在想什么?
杜轩“哈哈”笑了两声后,示意武兆尔可以赶紧去给后厨报菜名,然后扭头就跟身旁的人聊起来。
已到午膳时间,明家食肆的食客们格外多。
不过今日来明家食肆的食客们,骤然一看,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人是像是张之洞刘令行这样穿着还算是整齐干净,没有一点狼狈之相的小郎君,还有一类人,就属于杜轩和卫氏这样的了。
平日里明明都是整齐的人,今日中午,看起来可很有些狼狈,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出来的一般。
这群形容狼狈之人,不管之前认识还是不认识,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儿去,仔细一听,似乎都是同一件事儿。
“嘿哟,你们还不知道,今日早上,我就是跑得最快的那一波人,所以我就在那谢二爷跟小倌儿厮混的的院子的外面。”
“我也是!你看看我这衣服上的血迹,这就是当时谢家那二爷一锤子敲死他弟弟的时候,溅上来的!”
饭桌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话,引得一群人唏嘘出声。
像是张之洞这样看起来仍旧整齐的,多大都是读书人,准备端午节这一日来明家食肆报名参加诗词大会。
早上杏花胡同的热闹,他们都没参与,还有些人压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在明家食肆里,听着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张之洞好奇转头,跟身后那桌的人打听消息。
“这发生什么命案了?你们怎么都知道?”
一旁的刘令行也竖起耳朵。
“这你们还不知道?”有人立马接话,然后很热心肠地将今早发生的新鲜事儿讲了一遍。
那群原本是来明家食肆投递自己的诗作的读书人,听得一愣又一愣。
“诶,那你们这些在最前面的人跟我们说说呗,这谢九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是真的被砸死了吗?”
“我倒是最后被问话放走的,我听着京兆府的那几个衙役说,人好像还有口气儿,但是吧,估计这辈子想要彻底醒来恢复成原来那个样子,怕是难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隔壁家那大牛,就是四年前吧,出门被马车撞了,昏迷不醒,人虽然没死,还有口气,但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作孽得很哦。”
“这才是手足相残啊。依我看,不管这谢九爷是犯了多大的罪,那位吧,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哈哈哈,能不心狠手辣吗?依我看,那一锤就是奔着下死手去的。”有人信誓旦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