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宋衍头都没抬。
他依旧坐在办公桌后，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屏幕上是一份英文财务报表，密密麻麻的数据滚动着。
“宋总。”
她轻声喊了句。
“嗯。”
他应了一声，依旧盯着屏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是听见了？
还是让她赶紧出去别打扰？
萧玉希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绞了绞衣角，心里有些打鼓。
她知道宋衍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居高临下地说话。
尤其讨厌下属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于是她硬着头皮走过去。
到了办公桌前，干脆伸手抓住桌子边沿，身体一沉，半蹲了下来。
这样她的视线就和他平齐了。
“宋总，我们这次考试最后一题，是您挂在别墅大厅里的那幅画。”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试探。
“是不是您特意安排的？”
宋衍抬起眼，墨色的瞳孔隔着桌子冷冷地看着她。
“我看起来有那么闲？”
几秒钟后，他终于开口。
“……”
得，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萧玉希心里苦笑。
早该想到的。
宋衍堂堂集团总裁，日理万机，怎么会亲自过问一次小小的员工内部考核？
更别说特意拿自家的私藏画作去当考题。
她蹲得腿有点酸，索性换了姿势。
把下巴轻轻搁在交叉的指尖上，侧着身子靠在桌边。
“那您画那幅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她轻声问，语气认真得近乎虔诚。
宋衍沉默了几秒。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桌面的一角。
那里有一张被压在文件下的老照片，只露出一角泛黄的边沿。
然后，他缓缓开口。
“语言太苍白了。话一说出口，意思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