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屿估计在忙,其他金融领域的人脉可能担心得罪庞家,不敢参与,或者是反咬她一口。
庄眠身躯往后靠着办公椅,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Sion。
他是金融天才,或许可以从这些公开数据的蛛丝马迹中,看出她忽略的深层逻辑。
庄眠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快要凌晨了。思忖片刻,她还是给Sion发了一封邮件,措辞谨慎,只说是协助分析一个复杂的集团公司税务案例,避免心理负担。
邮件的附件是她整理出的关键数据摘要和初步疑点。
发送成功后,庄眠仰头靠在办公椅上,转动眼珠子,活动眼睛。
调查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她可以感觉到,冰山之下,是难以预测的深渊。
须臾,庄眠揉了揉脖颈,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开,才想起钟景淮发来的消息尚未回复。
她拿起手机回了条信息:「不是针对庞家,只是庞自励个人。」
消息刚发出,钟景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有人委托你调查,还是律所的项目?”
眼下调查还没有眉目,庄眠不想打草惊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也不想把钟景淮牵扯进来,轻描淡写地反问:
“只是常规项目背调。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你要查庞家,记得告诉我。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好,我知道了。”
钟景淮又道:“你的生日宴会照常举办,我已经说服爷爷,当天就会把股份转给你,不需要结婚或订婚。你考虑一下,这样安排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庄眠沉吟片刻,她不知道谢沉屿的态度,便道:“我晚点回复你,可以吗?”
“可以。”钟景淮说。
收拾完东西,凌晨十二点。庄眠拿上包和西装外套离开律所,在电梯口看见了咬着烟的沈在舟。
室内禁烟,他没点燃,吃着烟丝解馋。
沈在舟没有门禁卡,不知道他怎么上来的。
庄眠跟他打了声招呼,两人照旧没有多余的对话。毕竟本来就不熟,加上都不是话多的人。
比起司机,沈在舟更像是保镖,即便已经是凌晨,也毫无怨言地送庄眠回家。
回到格曼公寓,洗完澡,庄眠便上床睡觉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渴意唤醒,迷迷糊糊地起身去客厅找水喝。
朦胧不清的视野里,瞧见日思夜想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察觉到动静,谢沉屿掀眸看来:“做噩梦了?”
“没有。”
庄眠含糊地应了声,像只慵懒的树袋熊,慢腾腾地走过去,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睡意笼罩着她,连声线都沁着柔软的鼻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