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可清透的眼却坚毅的让陆菲仪感觉到紧张。
这个眼神……
跟那天在封家晚宴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菲仪目光闪烁，“那你就自己想想清楚，主动弄掉这个孽种吧。”
孽种。
陆宁溪心脏一痛。
覆在小腹上的手背微微颤抖。
孽种，野种……这样的字眼是她在怀上软软跟存希的那一年里听见的最多的词。
她的孩子明明是宝贝，在别人眼里就只是孽种。
连人生都无法被自己掌控的孽种……
“陆菲仪。”
她缓缓走到她面前，“你是陆家大小姐就了不起吗？在回到陆家的前二十年，你不也是穷人吗？”
她的眼里闪烁着隐忍的光，“大一那年，我们被人瞧不起，你躲在寝室偷偷哭的感觉都忘了吗？为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侮辱别人。有个显赫的家世就可以掌控别人的人生吗？”
“当然可以。”陆菲仪冷笑，“比如你肚子里的野种，我不想要他留下，他就留不下去！”
“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天封伯伯跟我爸过来，就是因为我说的，这个孩子不能留。他们都宠着我，所以，你的野种就不配活。”
陆宁溪站定在她面前，轻轻的点头，“你这么希望这个孩子流掉？”
“呵。”陆菲仪轻蔑的笑。
“那我就满足你。”
陆宁溪掌心在平潭的小腹上轻轻摩挲，声音很轻，却足以撼动陆菲仪的天地。
“有些事，我能做一次，也能做第二次。”
“什么？”陆菲仪没有反应过来。
陆宁溪沉沉的盯着陆菲仪，掌心轻颤，“对不起，宝宝。”
她直接朝一旁撞了过去。
肚子，正对着桌角。
陆菲仪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做什么？！”
陆宁溪蓝白条纹的裤子上有鲜红色的血液溢出，她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踩勉强撑着。
血液低落在地。
肚子针锥般的疼……
陆宁溪眼中全是泪水，她用最后的力量喊了出来。“救命！！！！”
对不起，宝宝。
真的对不起……
妈妈也想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也想好好守着你。不管爸爸是谁，我都想陪着你长大的。
可是太痛苦了。
我做不到……
即便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无法平静的活着。
真的不想你跟妈妈过的一样辛苦又没尊严啊。
她的掌心仍旧捂在肚子上，陆宁溪眼泪模糊了视线。
“宝宝……再见……”
现在的你，应该还不知道疼吧。
妈妈替你疼过去，就好了。
下次投胎，别再来找我了。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