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惊澜接过了酒杯,柳文轩眼底满是得意。
他早就把这位公子哥的心思看穿了,在宴席上百般挑剔,当众闹这一出,无非是想让他低头赔礼道歉,好光明正大的收下那份觊觎已久的“厚礼”。
柳文轩不怕苏惊澜狮子大张口,他怕的是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油盐不进的主……
从前见着那些满口仁义、自诩为国为民的伪君子他最是头疼,那些人表面清高,实则沽名钓誉,难缠得很。
可现在他才发现,最可怕的不是这样的伪君子,而是山阳县那位新来的“真小人”。
这位沈知县来到山阳县赴任满打满算还没三个月,就已经扳倒了两尊盘踞已久的大佛。
换作是以往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对方!
偏这沈青梧滑如泥鳅,心思缜密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幸好,这沈县令刚来山阳的时候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静观其变。
现在看到了孙承宗的下场,他真的是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话说,姓孙的那个死对头死了之后,他的运气便一路看涨。
不只是
更重要的是,他马上就能搭上苏惊澜这条高枝了。
少年人血气方刚,届时他好好挑上几个绝色美人送去苏惊澜府中,还怕拿捏不住他?!
想到这,柳文轩面上的笑容愈发谄媚,执壶的手不停,频频给苏惊澜添酒。
而另一边,苏惊澜表面上觥筹交错、喝得尽兴,心底却早已叫苦不迭。
他平日里虽然喜爱呼朋唤友去游乐,却素来不嗜酒,酒量也实在是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柳文轩刻意讨好,每每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给他倒酒只是斟上浅浅一口,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饶是如此,他也觉得两眼直冒金星,眼前的亭台楼阁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一旁的沈青梧也发现了不对,眼看着苏惊澜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脚步虚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小少爷,喝起酒来竟然那么实诚?他就不能做些小手脚吗?
人家遇上酒宴都是偷偷倒掉,或者吐在袖子里。他倒好,还真的喝上了?!
喝就喝吧,还对自己的酒量没有一点正确的认知……
她心里叹了口气,趁着苏惊澜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借着扶住他的时机,食指中指在他背部正中线上的至阳穴上精准的敲下。
“嘶!”
苏惊澜只觉得背后一痛,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混沌的神智瞬间清明了大半。
不是,这人跟他是有仇吗,每次下手都这么重!
苏惊澜痛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依旧装作醉醺醺的模样,举着酒盏,摇摇晃晃朝戏台东侧挪了两步。
“苏公子,您没事吧?!”
柳文轩见他醉的不轻,连忙要上前扶他,却被沈青梧嫌恶的推开,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你滚开……本少爷瞧你这张老脸就恶心!”
苏惊澜这话可谓是刻薄至极,也无礼至极。
但宴席上的众人却已经不再惊讶,就是再蠢的人,此时也知道不是柳文轩变了性子,而是这位苏公子来头不小,才让一向眼高于顶的柳文轩甘愿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