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教授。”沈玉的声音比空调冷气还冻人,“迷路了?需要我为你呼叫前台服务吗?毕竟,学者的方向感总是令人担忧。”
裴景深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不劳费心。我只是担心某些人过度包装的‘心意’,会造成不必要的消化负担,前来及时干预。”
他目光落在那个食盒上,“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沈律师的东西,似乎无人问津。”
沈玉下颌线绷紧了一瞬,随即嗤笑。
“裴教授,深更半夜不专注于您的学术论文,反复徘徊在女士房门外,这种行为是否欠缺一名学者应有的边界感?”
裴景深面不改色。
“基于安全规范的考量,对可能存在的风险进行二次评估,是严谨负责的表现。”他微微挑眉,“倒是沈律师,以慰问为名,行骚扰之实,不觉得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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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像两只好斗的孔雀,在寂静无声的豪华走廊里竖起每一根华丽的羽毛,用最文雅的词汇进行着最幼稚的互啄。
竭力维持着表面风度,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立刻凌迟。
却又都默契地控制着音量,生怕惊动走廊尽头那扇门后的人。
再次不欢而散的念头同时升起。
继续僵持下去毫无意义,只会显得更可笑。
沈玉率先后退半步,恢复冷峻精英的模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
裴景深同时扶正眼镜,端起清冷学者的姿态。
“浪费时间。”
两人同时再次转身。
朝着各自房间走去。
背影挺拔,步伐沉稳。
仿佛刚才那场针尖对麦芒的争吵从未发生。
只是关门的声音,都比平时重了三分。
“砰。”
“砰。”
两声闷响,在空荡的走廊里相继回荡。
云晚听到两人再次回到房间,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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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车队整装待发。
云晚特地找到那位‘后援会代表’表示谢意,对方依旧笑容完美地表示‘都是粉丝心意’,并贴心地为每辆车都准备了精致的零食和茶水。
“祝各位老师一路顺风。”
车队驶上高速,云雾缭绕在山间,能见度不高。
云晚靠着车窗,看着美丽的云海想‘后援团’的事情。
脑海中隐约浮现一个人的名字,但很快又自己否定了。
那位爷,不像是会有这么细心安排的人。
不会是他,不可能。
困意袭来,云晚闭上眼睛,歇了一会。
三小时后,车队缓缓驶出高速收费站,到达下一站。
刚出闸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收费站外的空地上,乌泱泱站着一群人!
拉着醒目的红色横幅——
“热烈欢迎云晚老师及青山基金会团队莅临我市!”
几名穿着整齐西装、领导模样的人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扛着摄像机、打着补光灯的当地电视台记者团队。
直播镜头已经对准了他们车队。
一个戴着眼镜、自称是当地宣传部领导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来,精准地找到云晚乘坐的车窗,弯下腰,笑容满面。
“云晚老师,一路辛苦了!欢迎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