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样我还能赢——”
“那至少证明,”他声音轻而笃定,“离了沈家,我沈玉还是沈玉。”
云晚心头蓦地一颤。
她看见他眼底灼灼的光。
原来他这样的金牌律师,也想证明自己。
服务生恰在此时敲门上菜。
瓷盘轻碰的脆响中,沈玉已重新戴上眼镜,恢复那副懒洋洋的调子:“所以这顿必须你请。”
他夹起一筷蟹粉豆腐,挑眉笑。
“毕竟将来我的传记里,你可是重要证人。”
“证明什么?”云晚问。
沈玉:“证明我离了沈家,照样能做事,做好事。”
云晚垂眸轻笑,心底那点歉疚轻轻散了。
她举杯,杯中清茶荡开涟漪。
“那就预祝沈律师早日名正言顺地嚣张跋扈?”
沈玉碰杯,玻璃盏发出清脆鸣响。
“承你吉言。”他笑,“毕竟我嚣张的本钱,从来不是因为姓沈。”
云晚点头:“好!”
……
这边。
顾云洲坐在顶层办公室里,指尖漫不经心转着一支金笔。
落地窗外是整个CBD的繁华景象。
助理躬身汇报云家近况,当提到沈玉为接云晚的案子与家族反目时,顾云洲嗤笑出声。
“和沈家撕破脸?”他指尖一顿,钢笔“咔哒”落在沉香木桌面上,“那他还有什么底气当常胜将军?”
“他真以为,这些年官司不败,靠的是他自己的专业能力?”
助理谨慎补充:“听说这次沈律师态度很坚决,宁可搬出家族办公楼也不退案。”
“幼稚。”顾云洲轻哼,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连个云正涛都摆不平?还需要闹上法庭?”
冰球在杯中转出清脆声响。
他忽然挑眉:“云晚就非要走这步棋?非要靠沈玉帮她打官司才能拿回财产?”
助理低声解释:“云小姐似乎想通过法律程序名正言顺继承家业。”
顾云洲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映出他讥诮的唇角。
“告诉云晚,”他忽然将酒杯重重一搁,“沈家要真不想让沈玉接的案子,我估计他连法庭门都摸不到。”
“沈家在京圈什么位置?想阻止沈玉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到?”
“他们是不是也太小看京圈豪门的能量了?”
助理迟疑道:“您是说……”
“让云晚做好心理准备——”顾云洲抽出湿巾慢条斯理擦手,“说不定开庭那天,她的沈律师会‘意外’缺席。”
想想又道:“还是我自己说吧,你嘴笨,怕说不清楚。”
说着拿起手机拨号,铃响三声后对面传来云晚清凌凌的“喂”。
“听说你找了沈玉做你的代理律师?”顾云洲淡声道,“建议你同时备个急救方案。”
电话那端静了一瞬。
随即传来云晚带笑的声音:“顾总这是要给我推荐别的律师?”
“是提醒你。”顾云洲指尖敲着桌面,“沈家人最擅长什么知道吗?”
云晚:“擅长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家小门小户的,够不着这些大家族,所以了解不多。”
顾云洲脸色一沉。
“擅长让不听话的人突然改变主意。”他冷声道,“比如开庭前夜突发阑尾炎的检察官,或者关键证人突然出国旅游——”
“以前沈玉的案子,就是靠这些手段赢的。”
“金牌律师?没有沈家作后盾,他什么也不是!”
云晚本来想替沈玉辩解两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所以顾总的意思是?”
顾云洲慢悠悠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沈玉,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