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笑容标准。
看清来人后,马上笑容变惊喜:“哎呀您是……”
云晚点头微笑,“我约了沈律。”
“云小姐这边请。”前台起身引路。
穿过挂满抽象画作的走廊,停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
敲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落地窗,城市天际线在窗外铺陈开来,仿佛被踩在脚下。
沈玉就坐在那片宏大的背景前,今天没穿死板的西装外套,只着一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没起身,只从一堆文件里抬起眼,上下扫了云晚一眼。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回来了?我说的没错吧?吃喝玩乐,你可以找周予白那些废物小朋友陪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指尖相抵。
“但正事,你还得靠我。”
云晚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说的也没错,这是他的领域,当然得靠他。
沈玉也不绕圈子,拿起那份所谓的“放弃继承权协议”复印件,用指尖弹了弹纸页。
“胁迫签署的协议,核心在于举证。但只要证明签署时当事人处于非自由意志状态,这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程序瑕疵不小。”他放下复印件,条分缕析,“第一,无独立第三方见证,全程只有云正涛的人在场。”
“第二,签署时间、地点均在你被变相软禁期间,这本身就构成精神胁迫的强有力环境证据。”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看向云晚,“你当时签完字,云正涛是不是立刻就‘释放’了你爷爷?”
云晚点头:“差不多。”
“交易对价明显不公,且涉及人身自由这类基本权利,法官只要不瞎,都能看出这签字的背后是什么。”
沈玉往后一靠,“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条‘胁迫’的链子,一环一环扣实。”
他从旁边抽出一本厚重的法律典籍,翻到某一页,推到云晚面前。
指尖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文。
“看这里,关于‘胁迫’的界定和举证责任分配。”
他又拿起iPad,调出几份电子案例。
“这几个判例,情况跟你这类似,最后协议均被判定无效。”
他说得清晰透彻,专业术语信手拈来,却又用最直白的方式解释给云晚听。
严肃,专注,散发着一种极致的专业魅力。
云晚一直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沈玉将iPad熄屏,扔回桌上,发出清脆一响。
“这案子,我接了。”
他话说得干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半真半假的笑,带着点戏谑。
“不过,云小姐,”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我的咨询费,按时计费,每小时这个数。”
他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令人肉疼的数字。
“至于代理费,”他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狸,“打赢之后,从你最终保全的资产里,抽这个点。”
他又比了个百分比。
“当然,”他补充道,“如果你觉得贵,现在还可以去找周予白他们想想办法。”
“看看是他们闹腾得让你二叔心烦主动放弃,”他挑眉,“还是我这边法律途径更快更彻底。”
云晚迎上他看似玩笑实则试探的目光,也轻轻笑了笑。
“钱不是问题。”她声音依旧温软,“只要事情办得漂亮。”
“合作愉快,”沈玉伸出手,“我漂亮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