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汗,眼神飘忽:“老爷子说了,养病讲究个心静,谁也不想见……”
他忽然转向云晚,“晚晚啊,你说是不是?你爷爷最疼你了,连你都不见,总不至于……偏疼外人吧?”
云晚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心里冷笑三声。
好一招祸水东引!
云晚皱眉道:“你说爷爷自己躲清净,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清净?我要去见他。”
“晚晚啊——”云正涛拖着调子“你爷爷特地嘱咐的,就想安安静静养身子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他摊手,摆出个无奈又体谅的姿势。
“你看,亲孙女都不例外,咱们得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嘛!”
江清砚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云正涛,你跟我这儿耍猴戏呢?”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扑向云正涛。
云正涛后背瞬间汗湿一片,却还是硬着头皮干笑:“哎哟小江总,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耍您啊!真是老爷子自己的意思……”
他眼神飞快往楼梯口瞟了下,突然一拍大腿:
“哦对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长方体。
像个老古董录音笔。
“老爷子虽然人不见,但留了话!”
他摁下播放键,动作急切得有点慌乱。
滋啦——
录音机先是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紧接着,一个苍老、虚弱、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杂音传出来:
“咳……小晚……”
“爷爷真的只想安静休息一段时间,谁也别来烦我……过一段时间再说……”
声音微弱得像风里的残烛。
断句拖沓,气息不稳。
每一个停顿都透着强行支撑的疲惫。
云晚捻着佛珠的手顿住了。
江清砚脸色更是难看。
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下颌绷出一条冷硬的线条。
刚才那点零星的火气,硬是被这录音里的虚弱感给摁熄了大半。
录音停了。
“你看,我也没办法啊。”
云正涛捧着那录音机,像捧着免死金牌。
“老爷子亲口说的,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儿的,就想图个清静啊!”
他挤出满脸“孝子贤孙”式的沉痛。
“我哪能违背老人家的心愿?对吧小江总?您家老爷子跟家父是故交,肯定也懂,病人嘛,情绪大过天……”
云晚和江清砚面面相觑。
江清砚用眼神询问云晚,这是你爷爷的声音吗?
云晚用眼神告诉他,是的,确实是爷爷的声音。
云正涛的狡猾,超出了江清砚的预料。
他把录音拿出来,是有力证据。
江清砚一下子没话说了,这件事再次陷入僵局。
他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他答应帮云晚救出爷爷的,现在搞成这样,他觉得没面子。
“我不管录音不录音,三天之内,我必须要见到云家老爷子。否则,就是不给我江家面子,后果自负!”
江清砚撂下狠话,气冲冲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