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白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什么?你爷爷被你爸锁了?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嗯。”云晚声音闷闷的。
“你爷爷不是你爸亲生的?”
“是亲生的。”
“那他想干嘛?继承遗产之前先把你爷爷关起来!”
云晚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丧心病狂,因为他是个畜生。”
周予白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云晚有些话应该是没说出来。
但家家有本难念经的,她有些家事不好启齿,倒也正常。
“那就硬抢?我带一帮人陪你去,直接从你家里把老爷子抢出来!”
“只要人数够多,你们家那些保镖应该是扛不住!”
云晚缓缓摇头:“不行。”
“云正涛是爷爷的亲儿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孙女。”
“云正涛捏着法律文书,护工都是他精挑细选,他有‘监护权’。”
“他给老头子递的每口饭、喂的每片药,都能算‘孝心可嘉’。”
“硬闯不太可行,你踹开的不是门,是法院传票。你揍的也不是云正涛,是白纸黑字的‘合法监护人’。”
“那怎么办?”周予白有些沮丧。
“我先找找沈玉,看他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吧。律师对这种事,手段应该会更多一些。”云晚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周予白一脸的不服气,憋着不吭声。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
次日,云晚早早来到了盛唐律所找沈玉。
虽然她来的早,但沈玉的工作开始的更早,他已经在见客户。
云晚只好等。
这一等就是四十分钟。
终于有些躁气上来,她抬起眼,看向沈玉那位笑容快冻僵的年轻助理,声音放得很轻,“沈律还在忙吗?”
“是的,云小姐,有位委托人……事情有些复杂,可能需要更久……”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他自己犯了什么错似的。
云晚微微颔首,没再追问。
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紧闭得纹丝不动,只有门下透出的一线光亮,勉强证明里面还有人。
她云晚重新靠回冰冷的沙发背,目光转向巨大的落地窗外。
云沉沉压着金融街冰冷的玻璃森林,一片灰蒙。
胃里空空如也,叫嚣着不满。
来的早,没来得及吃东西。
早知道该先垫一点的。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楼下买个面包将就一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无比扎眼的备注:周烦人精。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片刻,还是滑开了。
“喂?”
“小菩萨,”周予白拖长了调子的声音立刻灌满耳朵,“怎么样?见到沈玉那装腔作势的讼棍没?他是不是故意晾着你?我跟你说他就这德性!他越是晾你,越显得他重要!”
云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扇门,心想难道沈玉真是故意晾的?
不过沈玉这货本来就不太厚道,之前他还威胁过自己发律师函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等。
“我在等他,应该快了。没事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