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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鼓励生育,增殖人口,优抚令(2 / 2)

“至于那些趁机囤积居奇、扰乱市场、意图发国难财者,自有《开皇律》、《大业律》,以及即将颁布天下的《永安律》与市易司应对。”

“非常之时,当用重典!”

“陛下,臣建议,即令刑部、御史台、京兆尹联合行动,明察暗访,严查洛阳及周边州县大宗物资囤积行为,一经查实,货物即刻充公,主犯依律重罚,绝不姑息!”

“同时,由政事堂明发公告,昭示天下,申明朝廷平抑物价、打击奸商之决心,以安民心!”

他这话,掷地有声,既表明了坚持新政的坚定决心,也给出了应对当前危机的具体、强硬的手段。

杨侑沉吟片刻,看了看裴矩和苏威,见二人都微微点头,便朗声道:

“太师所言,老成谋国。便依太师所议。”

“物价之事,关乎民心稳定,社稷根基,不可轻视。刑部、御史台、京兆尹,即刻依诏行事!”

一场朝堂上的小小发难,被杨子灿以强硬态度和具体措施暂时压了下去。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水面下的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解决问题的根本,不能只靠雷霆手段,还在于得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去填满那嗷嗷待哺的市场,让百姓的锅里有了米,身上有了衣,这物价的虚火,才能真正降下来。

朝堂上,为钱慌米贵争论不休。

市井小民,为柴米油盐愁眉不展。

这时候,一份用词极其活泼、甚至带着点“不正经”、与以往所有诏书风格迥异的文书,如同在沉闷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瞬间炸开了花,其引发的议论热度,甚至一度超过了物价问题。

这就是由杨子灿授意,内史省几位年轻官员绞尽脑汁(据说还被要求修改了十几稿)草拟,最终颁行天下的——《鼓励生育,增殖人口,优抚令》!

这诏书的开头,就不走寻常路。

完全抛弃了大隋通行官文的那种骈四俪六、引经据典的套话,反而像是街坊里正、族中长辈在拉家常。

语气,简直亲切得让人咋舌。

“老少爷们,大娘大嫂们啊!”

“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咱们大隋现在啥都缺,修房子缺人手,种地缺劳力,开作坊缺工匠,可最缺的是啥?是人!是活蹦乱跳的娃娃!是咱们大隋未来的希望和根基啊!”

接着,诏书列出了实实在在的、让人眼花缭乱、甚至觉得“天上掉馅饼”的奖励。

条分缕析,简单直接。

“但凡家里添丁进口的,不管是带把的小子还是贴心的小闺女,只要落了地,上了户籍,官府立刻敲锣打鼓送上‘生育补贴’——钱五贯,细布两匹,精米一石!没错,就是白送!不要你还!”

“哟呵!生下双胞胎的?奖励翻倍!钱十贯,布四匹,米两石!三胞胎?翻三倍!钱十五贯,布六匹,米三石!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此条一出,民间立刻有人戏言,兴奋地搓手感叹:

“这要是谁家媳妇肚子争气,生个十胞胎,岂不是瞬间发家致富,当上里正,走上人生巅峰?”

这还只是开胃小菜,物质奖励。

更让许多注重脸面和家族未来的百姓心动的是,后面那些名誉和长远的好处。

“家里有三个及以上健壮男丁的,家主可获得‘力田郎’ 的低等勋爵!虽然没啥实权,但见官不跪,差役减半,年底村里分肉都能多分二两!光宗耀祖啊!”

“连续生下五个孩子且全部存活的家户,由郡守或县令亲自带队,敲锣打鼓,赠送 ‘人丁兴旺’ 鎏金匾额一块,就竖立在你们村口最显眼的地方,那可是十里八乡独一份的脸面!祖宗脸上都有光!”

“若是女子贤惠,能诞下三子以上,且子女皆品行端正,家风淳朴,可由乡里举荐,经官府核实,申请树立 ‘慈母贤范’ 牌坊!那可是流芳百世,名载地方志的荣耀!”

“最重要的来了!这些多子女家庭的娃儿,将来到了年纪,入学蒙馆、报考州县官学,同等学力下,优先录取!成年后,若想入仕为吏,在考核通过的前提下,同等条件下,优先选用!这可是给儿孙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啊!”

好家伙!

这诏书一出,简直是往滚沸的油锅里又扔进了一把猛火!

天下哗然!

从洛阳的茶楼酒肆,到偏远乡村的田间地头,人们都在热烈地议论着这份前所未有的“催生令”。

“听说了吗?朝廷现在鼓励生孩子!生一个就给五贯钱!还有米有布!”

“乖乖隆地咚!这要是能生他五个六个,媳妇在家光生孩子,岂不是比老子在外面风里雨里扛活还来钱快?”

“你想得美!养孩子不要钱啊?喂奶、穿衣、看病,如今这米价布价,五贯钱顶多大用?”

“说你目光短浅不是?没看见后面还有那‘力田郎’的爵位和牌坊吗?还有娃儿们将来上学当官的便利!这才是大头!这是给家族改换门庭的机会啊!”

“这魏王……哦不,是太师……脑子里装的都是啥稀奇古怪的点子?这法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人啧啧称奇,有人瞠目结舌。

当然,也有守旧的老学究在私塾里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牝鸡司晨,鼓励妇人多产,操持贱业,有伤风化!有悖圣人教化!礼崩乐坏啊!”

但很快,他们微弱的声音就被更多算计着“补贴”、“爵位”和“儿孙前途”的务实声音给淹没了。

生存和发展的现实需求,往往比空洞的道德说教更有力量。

尽管通货膨胀让铜钱的购买力肉眼可见地缩水,但中枢的大政策方向却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激进和清晰。

以工代赈的工地越来越多,遍布各州郡,数十万计的流民被组织起来。

河道被疏通,官道被拓宽,新的水利设施和粮仓在修建……

他们用自己的力气,换取一日两餐和微薄的工钱,勉强维生,也为国家恢复着元气。

官府依旧鼓动百姓,甚至是那些小有积蓄的人,大胆地前往隋通钱柜设在各地的分号去申请贷款。

那利息,低得在以往看来简直是白送。

无论是凑钱去南方贩运些茶叶、蔗糖等特产,还是召集三五同乡开办个小织坊、小铁匠铺,甚至是多租赁几头官牛、几件好农具,扩大耕种面积……

朝廷,似乎在用一切办法,试图将沉淀的力量激活,将闲置的资源利用起来。

而真正力挽狂澜,给这燥热不安、危机隐现的局面注入一剂强心针,并让杨子灿的所有政策得以稳住阵脚的,却是另外一个庞然大物。

隋通船运,这个倾注杨子灿大量精力、资源,整合了大隋皇室权势的物流巨子。

它,早就遍布帝国绝大部分内陆水路,运网完备,运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