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
沈长倩尖叫一声,紧紧趴在陆秉身上。被血迹染红的脸上带着异样,轻轻拾起一边的发簪。素手摸着陆秉的脸,开口道:“夫君,你见到咱们的小孩了吗?我们团聚吧,一家三口完完整整。”
话还未说完,已经见血的发簪便插在女子心口。白玉的梅花发簪见了血,像是梅清小苑里盛开的朱砂梅。红色渐渐蔓延,沈熹嗅到浓浓的腥味。
杜若撞开门,入眼便是刺目的红色。
周士钦下朝回了家,人还未进屋,便已经张口喊道:“熹儿。”
“请世子爷安。”柳月正在收拾屋子,沈熹刚离开不久,案上还是翻开的书。行完礼,开口道;“少夫人去了陆府。”
周士钦有些诧异,沈熹与沈长倩的感情并不是太好,为甚这般去了陆府。旋即蹙着眉,开口道:“你可知熹儿去陆家是作甚?我记得熹儿不喜欢陆夫人,怎好端端去了陆家?”
“您不知晓。”柳月四下翻找,从一边的书里找出一封信,抬手递给周士钦。脸上尽是不赞同,开口道:“那陆家少夫人给少夫人写了信,夫人本昨日还说的不去。可是今晨起来用完早膳,便带着杜若一道去了。”
周士钦展开手里信,女子娟秀的字迹清晰可见。
“三姐姐,见字如面。不知你今日可好,妹妹自会宾楼做了错事,心里一直过不去。昨日又思及此事,一时入神便不曾瞧见路上残雪。可怜我才月余的孩儿,还未见着爹娘便没了性命。事已至此我已得到应有的教训,还请三姐姐明日陆府流青园一见,解了我这心结。若是三姐姐心里存疑,我也不强迫三姐姐。只是情义于此,还请三姐姐体恤妹妹。望三姐姐身体安康,长倩书。”
周士钦前前后后看了四次信,心里还是存着疑问。翻着沈熹案上的游记,一炷香的时间,却是一页都未看进去。迟疑片刻回身瞧着柳月,开口道:“去把夫人的披风拿来,这天气有些冷,夫人身子弱。”
“您稍等,奴婢这便去拿。”柳月暗暗瞧了周士钦一眼,装模作样的世子爷真是有趣。遂照着周士钦的话,迅速拿来了披风,开口道:“这件是爷您去岁冬日给少夫人买的,少夫人十分喜欢。”
周士钦抱着披风出了门,骑着大喜一路去了陆家。陆家门房一片慌乱,周士钦见着没人理会自己,便直接下了马进了院里。
“太医还没来?”陆家的大总管站在前院,朝着一边的小厮喊道:“快去催,带着马车把人接过来。若是少爷出了甚事,你们一个个个都逃不掉。”
周士钦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立刻去了人最多的地方。陆秉与沈长倩已经被搬去了**,两人衣衫血迹斑斑,面色瞧着已经青了。周士钦心里慌的厉害,抬手抓住一个丫头,开口道:“你可见到世子夫人沈熹?”
“我不曾见过你说的人。”小丫头年岁还小,歪着头瞧着周士钦开口道:“不过我听说另外一个夫人被送去了侧间,我不知是不是……”
周士钦还未听完,便直接奔去了侧间。门里是隐隐的哭声,周士钦手僵在门上,却是一点不敢推开。方才陆秉与沈长倩那样,分明是已经死了,没救了的。若是沈熹也这般,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让一让。”有小丫头端着水盆过来,朝着周士钦开口道:“你且让一让,我要去给里面的人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