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颈间的伤已经大好了,只留下一道疤痕。周士钦送来许多药过来,都不见效果。临元城的消息还未传来,想也知道,不会那便快的。
秋日的天气十分清爽,沈熹今早起床便起了心思。只带柳月收拾好东西,两人便准备出门。
“姑娘。”柳月站在桌前,桌上乱七八糟搁着许多东西。女子犹豫许久,转头对着沈熹开口道:“我觉的还是都带着吧,杜若姐姐一个人,我总觉得她吃不好。”
杜若不想呆在沈家,也没有回去杜家,而是去了杜老爹那处。杜家两个儿子,杜有才精通木活,自从周墨茵的生辰贺礼以后,便去街边摆了摊子。刚开始生意还好,后来便渐渐卖不动了。两口子便开始重艹旧业,带着两个三五岁的小萝卜头一起进田干活。杜有德还是个不着调的,整日里四处鬼混。
“庄子里甚都有。”沈熹笑吟吟放心茶盏,虽然不说,眼里却带着几份担心,开口道:“先去看看吧,却甚到时候一块送过去。”
李云锦死后留了不少嫁妆,其中便包括燕京近郊一个庄子。杜老爹便在这庄子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今日杜若回了庄子上,至今已经快半月了。沈熹有些担心,今日便带着柳月来了。
“那多带着糕点吧。”
柳月嘴里念叨着,转身又跑去了膳房。沈熹面上带着笑,摇摇头端起茶杯。本想轻装简行,如今看来不带着几大包东西,只怕柳月是不会罢休了。罢了罢了,反正有马车,想带便都带上吧。
直到日上中天,柳月才勉强收拾好了东西。就这若不是沈熹催着,这怕到了晚膳都没法动身。
车窗外是小商贩吵吵嚷嚷的声音,带着几份烟火的气息。柳月掀起一角帘子,遥遥瞧着窗外。
“姑娘,你说杜若姐姐此刻应当在做甚?”
沈熹有些发愣,不自觉摸了摸颈上那条疤。这疤只是在颈上,夜夜都是抓心的痒。杜若脸上都是伤,该是多难受。
“许是在忙着秋收吧,杜老爹定是中了不少好吃的,如今杜若可算是吃到了新鲜的。”
车内一片安静,主仆二人都有了几份落寞。杜若成了这样子,众人就是想怪沈雪吟,已经没有甚用了。
马车忽得一顿,沈熹差点摔下软垫。
“三姑娘小心。”这个车夫是李妈妈的小儿子,如今换到了马房这便。瞧着眼前的拥堵,扬声开口道:“有迎亲的人马拦住了路,得稍微等一会才能过去。”
敲锣打鼓的声音带着喜庆,沈熹掀起一角车帘。一众人抬着花轿,前面的男子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路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是面上带着笑意。
沈熹远远瞧着,忽的瞧见两人面上的冷静。这人也是个面熟的,仔细一看竟是陆秉的小厮。上辈子沈熹日日同陆秉一道,也便见多了这小厮。后来如烟得了宠爱,也没见陆秉换过小厮。
这小厮四下瞧着,闪身进了一家门店。有风吹起店家门口挂的幌子,青色的绣布随风飘**,只有一条孤孤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