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带难色,转头瞧着沈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烛火已经烧了大半,寂静的夜里发出“噼里啪啦酱”的声音。屋外风渐渐小了,隐约瞧见一轮弯月。
“还请祖母定夺。”沈熹觉得有些冷了,不自觉打了个颤,开口道:“我与容弟,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有心给二房留个香火,却觉得对不住三房。虽说沈明扬有中邪之兆,可是沈泰安与沈熹都带了伤,这是抹不掉的。
沈雪吟瞧出了老夫人的迟疑,脑海中疯狂找着对策。只要先拖住,等到了明日,便能求了陆秉。陆公子那便好的人,定不会放任沈熹害人。
“还请祖母三思。”沈雪吟声音带了哭腔,开口哀求着:“不若先把扬弟关起来,等明日请了僧人替扬弟驱邪。到时候祖母是打是罚,我都陪着扬弟。”
拳拳姐弟情,老夫人着实有些心软。避开了沈熹清亮的眸子,开口道:“先关起来,明日请了静安师太过来看看。”
“沈熹告退。”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夺,沈熹便起行礼。本来已经凝固的伤口,又有丝丝血迹渗出。清晖园的婆子抬着沈泰安,边上跟着沈明容一道离开。
“熹儿。”
老夫人低声唤着,沈熹并未听见。
出了荣安堂,沈明容离开心疼道:“姐姐,我背你吧。”
“熹儿,爹对不起你。”沈泰安想起方才沈明扬的狠毒,还有那桃花簪划在沈熹腿上的快速。语气有些失落,开口道:“都是爹不好。”
徐氏便是死于这桃花簪,沈泰安虽然不清楚具体,可是隐隐约约还是有些感觉的。如今还是这簪子,差点要了沈熹的命。沈泰安如何能不后悔,如何能自若的看着沈熹。
沈熹的伤口还在渗血,众人都看不下去了。杜若扶着沈熹,还是架不住微小的动作之后,血迹越来越多。
“那我今日便看看,容弟可有与父亲一道支起门户的力量。”
沈熹朗声一笑,随即被沈明容背起。沈泰安卧在榻上,方才冷了的心顿时有了暖意。
月亮终于冲出了云层,整个显现在众人眼前。带着几份温柔,细细抚摸着沈家三房。
天刚亮,沈雪吟便盛装出门。先是去了陆府,与门房等了一个时辰,才被告知说陆秉已经出门了。
沈雪吟坐在马车里,眼泪止不住的留。
“二姑娘,我们去哪里?”
马夫坐在车外,扬声开口问着。且不说在陆家待了一个时辰,就是在这街角都已经半个时辰了。沈雪吟出门早,马夫还来不及用早膳,便跟着出来了。直到此刻腹中一片饥饿,实在忍耐不住,这在开口询问。
“去八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