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泰安来了前院,清晖园里陆秉正在瞧景儿。
清晖园有一株高大的杨树,是李云锦亲手种的。比沈熹还大几载的年纪,已经快同屋子一般高了。白净挺拔的大树,夏天日里有大片的阴凉。
“水曦,可是等候多时了?”
沈泰安进了门,一眼便瞧见陆秉在院中凉亭里。端着一杯茶,定定瞧着院中的白杨。
陆秉回了头,面上含笑,开口道:“没有多久,伯父这是从老夫人院里出来?”
“人老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沈泰安连忙摆手,一副无法言说的样子,回道:“你今日怎有空来找我了?”
自从沈泰安告假,朝中不少大臣都不在路过沈家。只有沈泰安的老师来过,同沈泰安说了些话。
全是些云里雾里的,沈泰安未曾听明白。
“今日是给伯父送银钱的。”陆秉神色坦**,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直接推到沈泰安面前。
沈泰安只瞧了一眼,最上面赫然一张一百两。这整整齐齐叠在一起,起码有十来张,那便是一千两。
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比得上沈泰安接近一年的俸禄了。
“这便是这个月的收益。”陆秉好似瞧出了沈泰安的迟疑,开口补充道:“之前同伯父说好的,只有这么多的本钱,便只赚了这些。”
沈泰安听着,心中不由盘算。陆秉这口气,应该还能赚更多。只不过是因着本钱少,才只有一千两。
“这不妥。”沈泰安还是犹豫,口中出言拒绝,手边端起茶汤抿着。
陆秉早就想到了,对付死板的读书人,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之前才通伯父说好的,怎得今日便了?”
沈泰安有些不自然,悠悠品着手中茶。
这应当如何说,拒绝的话已经说了,陆秉摆明了要问个究竟。沈泰安也不能直说,怕这银钱咬手。
这是就这般收了,什么都没做,便收了人家一千两,怎么想都不对。
“爹。”
沈明容怀中抱着一卷书,兴冲冲进了屋子。见了还在外人,这才收了步子。
“陆家公子也在,失礼了失礼了。”
陆秉举杯回应,开口道:“容弟越发聪敏了,瞧着与伯父就是一个模子里咳出来的。”
沈泰安笑眯了眼,抬手抚过几丝须,眼里闪过骄傲。
“爹这是甚?”沈明容瞧见了桌上的银票,出言询问。
陆秉立刻解释道:“伯父同我做了些生意,这是这个月的抽成。”
沈泰安与陆秉一同做生意,还劳烦陆秉送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