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儿。”周士钦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见了沈熹面露担忧。
沈熹抬眸轻笑,淡淡回道:“我无事。”
徐氏已经死了,李云锦的仇也报了,沈熹应该觉得轻松的,却是心里堵的难受。
可能这辈子的徐氏,同上辈子的沈熹太像了吧。
为了心中那人,不惜一切代价,最后都没落得好。
“已经过去了,你别想了。”周士钦平日对着别人都是大道理一堆,见了沈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屋里是一片安静,沈熹低头瞧着茶杯,周士钦定定看着沈熹。
“我告诉你一件事。”周士钦想了许久,终于得了话题。
沈熹抬眸,满眼疑惑,开口道:“何事?”
“伯父奉命编撰的史书已经完成了,陛下很喜欢,好似有要提拔伯父的意思。”
周士钦虽还未出仕,却对朝堂之事甚是熟悉。只等着今年秋试,便入朝为官。
徐氏欢喜了沈泰安一辈子,什么都没得到。如今人都死了,沈泰安却是步步高升。
上辈子沈熹欢喜陆秉,得了一份虚假的情意。最后沈熹死之前,陆秉也官居高位。
果然不过数日,陛下的圣旨便来了。
还是上次宣读赐婚圣旨的李公公,青色的官袍搭着谄媚的笑。
沈泰安很高兴,如今已从五品到了四品的太使令。
不过几个时辰,陆秉竟来了沈家祝贺。沈泰安很是喜欢这个年轻人,直夸陆秉有才华。
“伯父您过奖了。”陆秉捧着木匣,笑吟吟的回道:“若说才华我可是不敢班门弄斧。”
这话说的巧,也有谦虚,也夸赞了沈泰安的才华。
沈泰安乐的大笑,端起茶杯悠悠回道:“那有甚才华,不过是得了陛下青睐罢了。”
“翰林院那般多侍读,也只有伯父得了陛下欢心吧。”陆秉轻巧的放下手中匣子,客气道:“这是给伯父准备的升职贺礼,只盼伯父不要嫌弃。”
沈泰安正了神色,抬手推拒着,嘴上回道:“不能要,我这小小的官,有何值得祝贺的。”
“伯父先看看再说。”陆秉打开匣子,直接推至沈泰安面前。
整齐的玉板宣,瞬间点亮了沈泰安的眼睛。沈泰安抬手轻轻抚上宣纸,语气里压制不住的惊喜,开口道:“这是玉板宣呀?”
玉板宣是时下最贵重的纸了,宫里也不太用。并非是用不起,而且说这纸太考验功力。玉板宣吸墨很厉害,一般运笔慢的人还未写好,便已经晕染来了,定是不能成字的。因着对习字者太考验,也便不是那般好买了。
沈泰安的书法不错,并不知道是否写得了玉板宣。如今陆秉送了这玉板宣过来,真真是得了沈泰安的欢心。保守的沈太使令分外开心,终于有人能懂自己的心了。
“陆小弟,同我喝一杯吧。”
陆秉脸色一僵,顿了一下才回道:“伯父您玩笑了,我的年纪同三姑娘相差不远,您还是叫我的字水曦吧。”
水曦,取自水边新出的日光之意。也是陆家长辈对陆秉的一片期望,新出的日光,有万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