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灵山回来,兜兜转转已经过了五月,算起来沈殷璎腹中的孩子已经八月有余了,快要临盆了。
巫彭一脉医术了得,对于接生一事昭华没有任何担心,但是他掐算着时间,紧等慢等,终于等到了九月。
他记得,沈殷璎的生日在九月。
纠结了一晚上,最终他还是决定去寻成杞,要委托成杞为他办一件事。
这日清晨,昭华早早地便来到成杞的临月殿等候,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十分果决地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候着,没有任何要起身去敲门的打算。
左右晃晃,昭华换了好几个姿势难得玩性大发坐在秋千上像个小孩儿一般嬉戏,可他就这么玩着,竟忘了时间。
等他累了趴在秋千上百无聊赖任由秋千晃动时,心中总算有了一丝警觉。眼下都已是正午时间了,按理来说这成杞不会如此嗜睡才是,怎么今日一点动静也没有?
莫非是她早已知道自己会来找她帮忙便偷偷躲了起来?
心中正疑惑着要不要去偷偷看一下时他,那次在商陆屋中惊醒成杞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种残忍血腥的画面历历在目,实在让他害怕的紧。
别看着成杞平时不做声,这个女子的战斗力和狠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不然怎么会连命都差点丢了还要跟凶兽梼杌对峙。
昭华吞吞口水,最终决定就在此处等候吧。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成杞还是没有出来,正当昭华打算放弃时,这才看到冬荣从外面过来,看这方向似乎也是来寻成杞的。
昭华心中暗爽:太好了,终于有不怕死的来助他一臂之力了。
这昭华看到了冬荣,冬荣自然也是见着了他,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名为阴谋的光芒,冬荣这才讪笑两声,问道:“昭华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昭华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但冬荣在昭华身上吃多了苦头,今日见他笑得一脸诡异,身上散发着阴谋的味道便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拒绝。
见他不听自己的话,昭华刷的一下便换了脸色,这速度已经快要赶上生气时候的成杞了。
然而冬荣依旧无动于衷,沉思片刻,他实在没辙了,这才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去看看成杞醒了没?我在这儿都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见他畏首畏尾的模样,冬荣不由得心情大好,往日只有他在昭华手上吃瘪的份儿,如今总算能够当面看见昭华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觉得当真是身心舒畅啊。
轻咳一声后,冬荣一本正经地转过头看着昭华,两人今日的气势竟有了不一样的变换,十分诡异。
冬荣笑脸盈盈,可在昭华看来却有些不太友善。
“哦,那你不用等了,她不在这里,昨天便去了方丈岛和周岛主彻夜长谈去了,早打了招呼说要宿在周岛主那里?”
“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昭华气急败坏。
冬荣退后一步,十分嘚瑟的笑说:“这不是因为你没问我吗。”
自打成杞和商陆在一起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一阵恶意,现在倒好,不仅每天他要在商陆和成杞那边接受摧残,还在受到冬荣的打击。
还真是作孽啊,这好端端的冬荣,怎么就被带偏了呢?昭华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名堂。
方丈岛上。
昨日和周汝兮彻夜长谈,今日昏昏沉沉,竟未想到自己回到了从前在方丈岛住下的屋子。
清晨醒来,成杞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不自在。沉着眉头思索一番这才想起昨日昏昏沉沉跑到了这间屋子来。
昨日,和周汝兮聊至凌晨,离开之时又小酌了两杯。她素来不胜酒力,尤其到了这东海后少有饮酒,因而在看到周汝兮邀请自己喝上两杯时没有丝毫犹豫便伸手接过了酒水。
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成杞心中一阵微漾。
自她离开后这屋子基本上也就荒废了。里面物件多数被搬至了临月殿,只剩下本就不多的床榻和柜子,孤零零地放在这间能够容住二人的屋中。而小酌因担心睹物思人,索性也搬离了这屋子。去了对屋的一间小房间,刚好只能容下她一人,住的也算是身心愉悦。
成杞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干干净净,丝毫不像没有人居住的模样,可见平日里是有人来打扫过的。
忍着一身的剧痛,她翻身从那**下来。
昨日她本欲留在周汝兮屋中歇息,但奈何周汝兮比她还醉,不过两杯下去便已经是酩酊大醉,不成人样了。
两个醉鬼宿在一起前面已经有了不好的先例,即便是两个女子她也觉得不大合适,思考片刻,便掩上了屋门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