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晋徐对于成杞的这一句话显然是不可接受的,毕竟于他而言成杞……不,寄瑜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尽管偶尔有些娇蛮,可她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么重的话,甚至就连发怒都只是盛气凌人地看着自己。就像……
就像身后的那幅画一般。
风晋徐动了动唇角,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画像。
莫非,一世不见你竟然变了。
“放我们走。”
“天真。”风晋徐回头,直直地凝视着成杞,嘴里吐出的话却跟他温柔的性情大相径庭。
“我说过,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们便死在一起好了。恰好有着他们为我们做陪,就当是见证了你我的新婚,不好吗?”风晋徐缓缓一笑,扬起的嘴角不知为何在成杞的眼中看起来竟有着一丝独特的天真。
“那她呢?”成杞的一口银牙咬得紧紧地,抬着下巴朝着花灵一指。
花灵的鼻头十分酸涩,这些人都不懂他,只有她知道风晋徐的心中此刻一定是难过到了极致。
他明明是那么喜欢成杞,一心爱着她,从前他从未强迫过成杞做任何事情,甚至不忍心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如今,强迫成杞的是他,想要成杞命的也是他。
“公子,花灵不碍事。”
风晋徐看了眼花灵,神色一缓。这个小妖自打一出生开始便跟随在自己的身边,端茶倒水,侍候他的生活起居从未有过任何懈怠。
如今……
“花灵,是公子对不起你。”风晋徐缓缓说道。
花灵想要摇摇头,可奈何她被风晋徐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因而她僵了僵脖子,眼中噙着泪水,轻声说道:“公子,花灵无论作妖还是作鬼,今生今世都会一直服侍您。”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话都如此说了,那不如你两个在一起好了。”
沈殷璎的话一出,大殿之中霎时一室安静。
见此气氛,沈殷璎脸色一变,伸着胳膊戳了戳身旁的成杞,问道:“这两人不会真有鬼吧?”
“若是我猜得没错,花灵应当是一直倾慕着风晋徐。”
沈殷璎嘴角一咧,笑得春心**漾。她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这其中还真有猫腻。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离家出走没钱花的时候她可以不用去医馆替人诊治在市井之中随便摆个摊招摇撞骗当个神棍?
等等……
“你怎么知道?你不过比我们早几日过来,依我阅人无数的眼光一眼能够看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可你……”
她露出一个十分怀疑的表情,明显是对成杞的话不信任。
“你忘了?”成杞抬了抬眼眸望着那边正在提花灵解除定身术的两人,“花灵她是我从前的婢女。”
“也对,适才我还在说着这事儿,转眼间便搅昏了头脑,”沈殷璎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一脸认真的点头,随即却皱了皱眉,朝着成杞看过来,“你不会真的跟这男人有什么关系吧?”
成杞:“……”
“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她没有正面回答花灵的话,不过却也算是告诉了身旁这两个人她跟风晋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她的确不认识人。
“诶,那你是什么身份?还有个小妖做你的婢女?”沈殷璎对成杞的身世十分好奇,她说这话时目光还不忘朝着昭华瞟了一眼。
昭华心中一顿,心知沈殷璎是又想起了来这扶桑山的路上他们谈论的那件事,索性也就支着耳朵过去,想要一听究竟。
“没什么,不过是小小诸侯国的公主罢了。”成杞不徐不疾地说道,那神情像是再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诸侯国?诸侯国……这成杞之前称自己叫玉寅,她依稀记得在青城之时听闻程国公主逃婚车云国世子的事情……难不成……
沈殷璎似是恍然大悟,睁大眼睛就要将成杞的身份说了出来。
“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花灵作为公子的婢女对公子的心意自然是一心一意,想要追随的,并非是你三两句胡言乱语可以改变的。”
沈殷璎对此十分不屑,撇着嘴巴朝着一旁望去,神色十分清淡。
对于沈殷璎这番神情花灵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可正如沈殷璎说的话一般,她确实对风晋徐存着私心。
“风晋徐……”成杞犹疑再三还是决定和颜悦色对其说道,“想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我早已说过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心有所属,更何况你见过谁家姑娘会愿意就这样被你强行掳来与你成婚的,这人世间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以及两情相悦。”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感情可以再行培养。”风晋徐见她这般说,自以为他俩之间还有转机。
成杞:“……”
难道她的话还表现的不够明显?她的意思难道不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有了欢喜之人,你莫要强求?
昭华理了理衣袖,淡定自若地说道:“跟他废话什么,待本大人来把这洞宫搅得天翻地覆,不过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小妖罢了,杀了便是。”
成杞皱眉,斜眼看了一眼昭华,她怎么觉着今日沈殷璎和昭华有些奇怪。这两个人平日里不是向来不正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