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赶紧从各大典籍之中寻出有用的法子。她可不想在这楼阁之外浪费太多时间,况且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不得不说唐清川确实是个爱书之人,从各大仙家族谱到战役记录,再至人间的各大诗歌典籍一一分类摆放。
对于这样的举动成杞自然是觉得赏心悦目的,如此一来她也省了不少力气。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她根本不知从何查起。
这么一想,她又犯起了难。黑色的眼珠在眼眶中微微转动,成杞的脑袋有些发疼,她果真不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
既然是与病痛有关的东西,便从医书典籍着手罢了。
屋外风霜隐去,金日余晖洒落在藏书阁屋檐的白雪上。太阳朝升暮落,藏书阁内有着大量珍贵典藏,因而其中不得使用明火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不过,凡人又岂能与仙家相提并论。
蓬莱岛的藏书阁到了金乌西沉之时,每隔一个书阁便亮起了一颗夜明珠,实在是奢侈至极。
三日以后,成杞依然徘徊在藏书阁医书帛书这一阁。大概是看了好些日子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寻的东西,成杞的眉头也越发紧皱了。
看完手中的最后一页,成杞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屋外金光已起,原来不知不觉中,一夜又过去了。
成杞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书架,站起身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那装满书籍的书架上。
果然是近些日子熬夜多了她这凡人之身已经有些吃不住了吗?成杞暗自皱眉,抬眼望去,那书架上存放着的书籍光是第一格也不过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唉。”她伸手将手中的书籍重新放在了架子上,出声无奈感叹道:“这得看到何年何月?”
这偌大的藏书阁里三层外三层可不是她一个人力所能及之事,只怕……还需要一些帮手。
成杞三步并作两步出去,推门而出,屋外凛冽的冷气鱼贯而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霎时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屋外白雪亮得刺眼,静的渗人。成杞四下瞧了眼,刚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芝谙师兄?”
静谧几许,无人作答。
既这人不在,她又该去找谁来帮自己?小酌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孩子大字不识几个,来到这藏书阁定然是循着食谱去的。虽然她认为这屋中不定会有这玩意儿。
冬荣昭华乃至商陆此刻必然也在登云台上。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有时候的确是她和商陆之间的一道鸿沟,她想上去却无从上去。
不对……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思及此处,成杞一阵大喜,连连摸了摸自己耳后印着的那个淡红色的“陆”字。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清了清嗓子,她便关上了藏书阁的大门,毕竟这里面可都是唐清川视若珍宝的东西,被屋外的风雪潮湿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商陆。”三日之内,她滴水未进,嗓音已经近乎嘶哑了。适才叫唤芝谙的时候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眼下这么轻声一唤,倒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终于知道找人帮忙了?”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
成杞微微一愣,这……似乎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成杞吞了一口口水想要润润嗓子,奈何这一番举动却更让她觉得喉头干涩。
一阵失神以后,成杞眨了眨眼角,转过头去,那人就站在她的身后与她不过一尺远的距离,依旧是那身赏心悦目的淡绿色衣衫,成杞抬眼,鼻尖突然一阵酸涩,不是梦。
许是眼前浩如烟海的书籍让她看不到希望,竟让她心生了一丝委屈。成杞捏了捏鼻尖,突然冲进了商陆的怀中。
伸手紧紧地环住了商陆的腰身,还十分厚颜无耻地在他怀中蹭了蹭。这一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令商陆猝不及防。
他微微一鄂后,伸手拍了拍成杞的肩头,手上的力度可谓轻柔至极,眉眼之际是他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温柔。
“等一下……”怀中人突然出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随后赶忙从商陆的怀中挣脱而出。
商陆:“……”
见她一脸焦急的模样,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黛色,果真是连着好几夜未合过眼,真是……令人心疼。
“怎么了?”商陆问道。
成杞摇了摇头,一阵慌乱,将自己的头发一把抓了起来,侧过身子,用余下的那只手指着自己的耳朵后面,焦急地问道:“这个印记还在着吗?”
此话一出,室内又是一阵久久的安静。商陆越是不说话,成杞便越焦灼,此刻只恨不得眼前有面镜子能够让她一睹为快,她好不容易才再次拥有了一个“陆”字,虽说今日用的确实唐突了些,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商陆就在她身旁,不行不行,她必须得知道耳朵后面的字还在着不。
商陆顿了顿,心中五味陈杂,这姑娘适才如此焦急竟是因为而后的“陆”字,半晌,他才伸手抚开成杞那按在耳后将那乌发之下的光景全然遮住的素手移开。
一个淡红色的“陆”字映入眼帘。
商陆的心中一丝悸动,动了动唇,垂着一颗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焦急的成杞。
对于这番目光,成杞自然很是不解,她在这里焦头烂额,身前这人倒好,话也不说,竟还一脸气定神闲悠闲自在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