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底下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
入夜,各弟子白日里在玉寅面前丢了面子,竟不顾自身伤痕纷纷结伴来至后山围观临明子考验玉寅。
许自撇撇嘴巴,暗讽道:“一个个都伤成这样了,还没羞没臊的跑来这里。”
玉寅挑眉,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想来看我笑话,找回自尊?”
许自见她笑得极其难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傻姑娘,千万别勉强自己。失败了最多就是关山洞里面壁思过三个月。”
玉寅:“……”
正不知如何答话的玉寅眼珠一转,便看见一身仙风道骨的临明子从小径处走来。玉寅隔着大老远便笑问道:“师尊,你想让玉寅给你画个什么出来。”
临明子驻脚,望了望月光,低头看了眼玉寅,方来至桌案前,说:“画,我三百天后的故事。”
玉寅一怔。略微思索一番后,试探问道:“师尊,要不玉寅还是画您的过去?不然不管我画出来是对是错,都不好评判。更何况今夜一过,您便忘得一干二净。”
许自担忧道:“是啊,师尊,这是玉寅初次绘画,三百天后的事情这会不会太为难……”
“无妨,为师已经算得了三百天后的状况,自是知道三百天后会发生什么。不过,许自说的也有道理,等你琢磨出来,估计要等到天明了,既然如此,你便把为师未来一个月发生的大事绘出来便可。”
玉寅点点头:“既然如此,师兄,麻烦你替我铺开画纸。”
接着又说道:“师尊,得罪了。”道完这些,玉寅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之下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临明子不语,伸出一只手来。玉寅一手持匕首一手拿着砚台,轻轻地在临明子的手上一划,鲜红色的血液落在砚台中,随后她又在自己的手上轻划一刀,同样接入了砚台中。
众弟子见此有些疑惑,四下窃窃私语,讨论着玉寅在做些什么。
只见玉寅口中振振有词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月色之下,那砚台中鲜红的血液在她滴入一滴墨汁后竟发散着淡淡的紫光。
许自见她这般认真,心中却怎么也踏实不下来,这姑娘平时除了睡就是偷懒,他还从未见过她练习过这长夜。
然,玉寅却并未看见许自担忧的神色,提着笔轻轻一挥,那白色的画纸上便被撒上带着淡淡紫光的墨水。
玉寅闭了闭眼,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毫无动静。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周遭的师兄们已经在嘲笑着她故弄玄虚,有的已经折返回去了。留下的除了临明子和许自外皆是看热闹的。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见她依然没有动作,剩下的人已然不耐烦地陆续回去。
就在此时,玉寅皱了皱眉头,眉间微有汗珠,脸色看起来似乎十分不好,片刻之后这才开始在纸上挥动着画笔。
众师兄们见她终于有了行动,又返回身来,围在她身边。
未至多时,那画纸上便出现了两个人,长发飘飘,仙风道骨的那人一看便知道是临明子本人无疑。可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又是谁?这看起来怎么和玉寅如此相似。
见玉寅停笔后,临明子将那副画转过来,只是淡淡一瞥,眼中便露出赞叹的神色:“这么多年了,长夜算是后继有人了。”
玉寅睁开眼睛,望了望那画卷中的内容,神色大变。
见她沉默不语,只是低低地看着那画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临明子又道:“不过,玉寅,你要记住这长夜以后莫要轻易使用,窥探天机本就会遭到反噬,更何况你还将这未来之事公之于世,定然会折寿的。以后,这长夜能不使用便将它搁置住。”
见玉寅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画纸出神,身后的许自看了看临明子,尴尬一笑,伸手捏了捏玉寅的手臂。玉寅回过神来,看了眼许自,这才望向临明子点了点头:“是,玉寅明白。”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玉寅却在心中想道:不能使用,干嘛要让我学?
临明子应声点头,似是十分满意,这才放下画纸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圈的人站在月光中。
周围的人并不知道玉寅画的这画是什么意思,见玉寅就要离去,这才有人提出疑问,道:“玉寅你怎么跪在师尊面前?”
玉寅抿了抿唇,心中很不是滋味。顿了顿脚步,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那不是我,是我姐姐玉明。”
道完这话,她心情糟透了,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