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城里也没什么好的。”夜渡提了一篮子的馒头，还有些咸菜。
清玥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应该是济源城里为数不多的吃的了吧。
想来那个余酬也不是一个什么清廉的人，不狠狠的搜刮一番，怎么对得起他呢。
“拿去给她们吧。”
清玥和夜渡一起把这些吃的分发给那些妇女们，还有一些就是一些小孩子或者一些老人了。青壮年很少。
“言儿，言儿！”
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清玥回过头去，那是一个老妇人，看着俘虏队伍中一个年轻男子，声泪俱下。
想来那个年轻男子应该是那个老妇人的儿子，看到儿子的她自然很激动，但是两边的曦朝士兵自然是不会允许他们这样的。
“娘！！”
这可真是催人泪下的时刻呢。
清玥走过去给那个押解那个年轻人的士兵交涉了一下，“你带着他过去一下吧。仅此一例。”
“是。”
那个年轻人很快的就被带过去和他的母亲说了说话，就很快的被带回来了。清玥看到，很多被俘虏的士兵都红了红眼睛。
“主子，他们都怎么了？”
夜渡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可是清玥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他们本不愿意征战，却无奈敌不过残暴的官吏。他们中间，多少人是父亲，是儿子，有多少的惦念。
他们为自己的命运悲伤，为自己的家人担忧，以及长长的思念却无处安放的委屈。
终于是将这些热血男儿打败了。
清玥想了想最后还是拿了一个馒头和一点儿吃的给那个老妇人。
“谢谢啊，谢谢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听着老妇人的道谢，清玥却唯有苦笑。
“老夫人不必如此，原是我对不住你们。”
可不是嘛，若不是她，又怎么生起这硝烟战乱？
若不是她，十年前，十年后他们都不必受这颠沛流离，生离死别之苦。
“姑娘何出此言？”
老妇人不明所以。在她看来，这个姑娘，让他能给她儿子说几句话，还给她吃的，便是一个好人。
“长公主为何还在此地？”
清玥的背后，传来言晟有些吃惊的声音。清玥回过头，“看看这些人罢了，言小将军呢？为何也在这里？”
清玥问，言晟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回那边帮兄弟们搬了点儿东西。所以来得迟了点。”
两人这样随意寒暄，旁边的人们却突然有些震惊。
长公主？莫非……
曦朝除了懿华，还有谁能够被尊为长公主。可是那位懿华长公主十年前就已经嫁入北黎，成了北黎的皇后，在不久前过世了吗？
“皇后娘娘？”
老妇人试探的叫了一声，清玥心中一疼，是啊，她是曦朝的公主，有十七年。
却也是做了北黎的皇后十年。
“老夫人，我已经不是皇后了。”
老妇人的手垂了下去，连馒头都没有再啃了。他们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皇后就再也不是他们的皇后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战火突然就燃了起来。
“老夫人，我会是曦朝的长公主一辈子。却只能有十年是北黎的皇后。”
清玥不知道她是否能明白，这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对那老妇人说的。
言晟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心上荒凉，看她身不由己。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大概这便是最好的了吧。
说罢，清玥转身便要走。
身后的老妇人却是大叫了一声，“长公主！”
清玥堪堪停住脚步，那老妇人继续说道：“无论您是长公主还是皇后娘娘，您都是一个好人。无论是曦朝还是北黎的百姓，都会记着您的好，不会因为您的身份的变换而有所改变。”
清玥抬头望向前方，没有回头，“多谢。”
这句话不知是对言晟递给她披风一事还是对那个老妇人说的。
老妇人看着清玥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曦朝记着她为了百姓万民牺牲了自己的一生幸福，所以不惜一切，在战争之前将她接回去。
北黎记着她忍受屈辱的十年，战争不是她的本意，是皇权争夺的结果，而她从来都是皇权的牺牲品。
她没有做错什么，便没有必要去承受这一切。
“长公主觉得何为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