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寒逸轩的脸。
寒逸轩看着她,眼中有化不开的柔情,可是清玥却想起的昨日乐羽被杖毙时的情景,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她立马伏在床边吐了起来。
寒逸轩以为清玥只是怀孕的反应而已,立马叫人拿来了痰盂。如锦端了汤守候在一旁。
等清玥吐完以后,如锦想要喂清玥一些热汤,却是被寒逸轩接了过去。
清玥拦下了寒逸轩给她喂汤的手,“寒逸轩,你告诉我,究竟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清玥终于明白,她对面的这个人,她的枕边人最爱的终究不是她。或许他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深情的人。
可是,他不过是感动了自己。江山和美人之间,他一直都选得很对。
就像是她也终究认清楚,她爱他,但是却永远却无法卸下对曦朝的责任。
在她的心里,曦朝永远在第一位。
这一场自欺欺人的梦也是时候该醒来了。
“玥儿,你在说什么?”
寒逸轩方才的热情顷刻之间就被一盆冷水浇灭。她竟然还是在想着要离开他,为什么?
“寒逸轩,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对方。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不好吗?”
清玥看着寒逸轩的眼睛,认真的说。
如锦在一旁很是焦急,娘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寒逸轩眼中酝酿着风暴,他静静地放下汤碗,却突然抬手捏着清玥的下巴,那力道就像是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样。
那目光里带着些许的受伤,带着更多的愤怒。
“玥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已经有了我孩子,你竟然还想要离开我?你觉得可能吗?”
寒逸轩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悲伤,还是受伤都不足以概括自己的心情。
清玥却是在听到自己有了身孕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孩子留不得。
但是寒逸轩就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寒逸轩放开清玥的下巴,负手而立。
“朕警告你,你最好好好养胎,若是你敢对这个孩子做些什么的话,朕一定会与曦朝不死不休!”
寒逸轩的话很生硬,却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清玥的软肋。清玥无力反驳。
他知道,她最在乎的,是曦朝。
寒逸轩大踏步的走出了凤藻宫。但是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是悲凉的。终究她的心里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吧。
世人都知道那时北黎的皇帝和皇后大吵了一架,后来皇后就被禁足了半年。
“谷主曾说,天下人都以为那一场吵架是懿华长公主禁足的诱因。可是却没有人能说出究竟两人吵架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说其实,原本的真相远比那复杂得多。”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宛若起身告辞,染华特意让人送她回去。
寒逸锦已经陷入了沉思。
“忘素师父是有什么要说吗?”
染华看到寒逸锦的模样,想来是想起了什么。
“当时盛传的便是,皇后因为善妒纵容宫女谋害了皇嗣,皇帝因为气不过但因皇后身份特殊又不能动她。皇帝去找皇后理论,结果两人吵了起来。皇帝大怒之下就将皇后禁足了。”
寒逸锦那个时候在宫外自己的王府里,能够得到的消息也就这些了。
只是究竟当时他也完全相信了这个说辞。
却没有想到,其实她的禁足是多方面的原因。
“当年沈氏虎视眈眈,各宫嫔妃在少了李淑妃压着以后也蠢蠢欲动。皇后有孕的消息如果传出去会怎么样?”
染华反问道,向来后宫是非多,禁足对于有身孕的懿华姨母是最好的。借着禁足,将所有人挡在门外,任何想要害她的人也都无从下手。
寒逸轩的心思很是缜密。
就连染华都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将懿华姨母是刻在骨子上的。只不过是命运弄人,让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上。
望着窗外的雨,苏祁又再一次的吹起了自己的那只箫,声音哀婉凄凉。
燕京,也是阴雨绵绵。
“还记得,她最想去的月笙谷,百里花海她最想住在哪里。可是她这一生都没能到得了月笙谷。一生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澈水伤感得说道,桌上是一堆空空如也得酒瓶子。澈水脸颊两处酡红。
“他们应该到了月笙谷吧?”
澈水一个人喃喃道,浮生玖坐在一边看着她,轻轻得嗯了一声。
即便是今日阴雨绵绵,荣景苑里也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纸醉金迷。
却是每次下雨,澈水便会想起那天得事情,那大概是她这一生中最无力得时刻了。
“我曾相信过的爱情终归是崩塌在我的眼前,那一天,她透过雨水望见绝望,我透过时光望见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我什么,却被斑驳的光影掩盖。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却心中生出悲戚。仿佛要将我吞噬得干干净净。”
染华望见已经全部黑下来得天放下了笔,吹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