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盛这才看向她,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在璃西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哑着嗓子问道:“怎么这么久。”又自言自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璃西想挣脱他的怀抱,总把他当作哥哥,这样的姿势总觉得十分别扭,听着他哑着嗓子更是十分心疼,最后轻叹一下,劝他道:“你少喝些酒吧。”
张景盛抱了一会便放开了她,又重新拿起了方才那个酒杯,在手中又晃了起来,望着下方的人群,道:“我知道了。”
没坐一会,便听得司仪在旁喊道:“时辰到,新人祭祖。”
众人皆知,洞房前最后一件事便是祭祖,这种好时辰自然也不敢打扰,本来这个时辰也该是离场了,所以众人皆是放下手中碗筷酒杯,齐齐站起身行礼道:“恭贺陛下娘娘新婚,臣等告退。”
纵然这时候遗憾离开,可也不得不说,皇帝皇后大婚,绝对是这众人吃过人生中最满足的席。
张景盛携着璃西的手,方要离开,门外突然跑来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急急在门口报道:“报!南门急令!”
张景盛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众众臣心里也皆是感叹,这何许人,竟敢在这种时候破坏陛下好事,定当没有好果子吃。
张景盛点点头,李故便朝殿外喊道:“宣!”
那满脸是血的士兵匆匆从殿外跑进,差点被门槛勾倒,打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跑向张景盛道:“南门急令,敬亲王爷带着一队人马冲进南门了,杀了一路,宫里的士兵损失惨重,任谁也拦不住。”
张景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大喊道:“上,都给我上,把他拦在宫墙外,把他拦住了!”
那士兵抱拳道:“是。”又急急冲出去了。
张景盛对璃西柔声道:“璃西,委屈你了,在这样好的日子里竟让你碰到这种不吉利的事,日后,我定当补给你。”
璃西心烦意乱,随便应了声好,便被宫人带下去了。
张景盛接着对众臣道:“如今有个人想要谋反,被围剿过后逃匿,如今竟敢重整人马杀进宫中,简直罪不可赦!大将军,左将军,你带兵和我冲出去,其余武将在宫中分散开来,把宫里给我守住了!”说着,张景盛便去怀里掏自己的虎符,从胸口处摸出来再仔细一看,竟是个假的。
张景盛怔了片刻,暴怒地把它摔到地上,牵起一边的嘴角,轻轻道:“难道我没那百万大军还就打不赢张景尘了?他才多少人。”说罢,便迈开步子,在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虎符上一个残片上踩了一脚。
他径直往外走,走到大殿门口,便有人上来给他穿上盔甲,马匹也准备好,大殿正前方的平台,大将军和左将军的军队排的整整齐齐,整装待发。
张景盛骑上马,喊道:“随我,冲出去!”随着张景盛驾马而走,清越的铠甲声响彻整个宫中。
张景尘向来的主场在战场,我也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走上谋权篡位的路。是不是,我不该擅自去调查宜太后的事。他还在懒散地挥着剑,我凑过去问道:“张景尘,若我当时没有调查宜太后的事,你会自己找证据吗?”
张景尘笑了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是你在引导我找证据?违背了母亲的遗言?”
我点点头,又听得他道:“椀儿,你别傻了,你以为这些年我真是都遵循母亲的遗愿了吗?我在暗地里调查,可太后娘娘将当年的事掩盖得太好,若不是张景盛有意让你我再揭开这件事,我不知道我还要再调查多少年。”
我刚要答话,便听见从宫内传出一阵清越的响声,我望向张景尘,他笑道:“终于来了,让我好等。”
那响声越来越近,直到张景盛暴露在众人眼前。打斗也停了下来,我们这边的人都退到了张景尘后面,那些人看到张景盛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皆是哭丧脸躲到了张景盛后面。
张景尘在马上行礼道:“二哥才是来了,让九弟好等。”我跟着略微点了点头。
张景盛回他道:“九弟才是让我好等,竟是挑了个这么个日子来,偏生坏我好事。”
张景尘道:“二哥怕是都等不及了,从发现我实力还在,封我为敬亲王的时候,怕是就等不及想要除掉我了,刻意安排证据,引导我发现凶手,激起我的愤心。都怪弟弟愚钝,没给皇兄下手的机会,才叫皇兄等了这般久。”
张景盛低头笑了一笑道:“九弟可真是聪慧过人,真不枉从前为太子殿下。我这皇位是谋权篡位得来的,自然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也是不想有九弟这样的人对我一直怀恨在心,暗自谋划,若有朝一日死的不明不白,可不是白瞎了母亲的安排,枉费了母亲对我的栽培。”
张景尘突然爆出一声笑,大笑着道:“栽培?真是好笑,二哥你什么资质自己还不清楚明白吗?若不是太后帮你谋划,你能有什么呀?怕是同我那五哥一样,只愤愤不平,跃跃欲试,到头来还只是愤愤不平,跃跃欲试罢了。”
张景盛果然被激起了愤怒,只是到底也做了皇帝这些年,懂得隐藏心情,只握了握拳,立刻又笑道:“到底只是你的假设罢了,我如今是皇帝,而五弟却只是个豫王。”
虽然这种严肃的情况下我本不应该笑,可我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若是被张景卓听到他的二哥和五弟这样形容他,怕是要气得昏过去了。
大致是太过安静了,我只轻轻一笑,便被张景盛听到了,他定是以为我在笑他,嘲笑他,气急败坏道:“如今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战场了,一介女流,也敢敌对我们将军。明里来也就罢了,竟然暗自撺掇璃西来帮你们!”
我心一惊,他如今知道是璃西,我便担心地问道:“你将璃西怎么样了?”
他皱着眉笑道:“真是好笑,我的妻子竟然被别人问我将她怎么样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明媒正娶,她心甘情愿,你也妄想她与你们同流合污!”
我方要答话,张景尘便道:“二哥你说话也客气点,这也是我的妻子,她如何自不用别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