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起身去扶起他,叮嘱他:“你再莫要同易易赌气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全都要记得。”
“是。”他点点头,应声道。
“那我送你出去吧。”我将盘子放进食盒里,拾起地上的食盒,转身往外走。走出门了才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我回头去看,他还站在原地,皱眉托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只好又走回去,问道:“又怎么了吗?”
他若有所思道:“姐姐,你是瞒着王爷的吧?”
“什么?”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懂也装作不懂,只想他能不再追问。
“我知道王爷不喜欢我,又出了这样的事,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想要放过我,姐姐,我不能走。我走了,王爷会怪罪姐姐的。”他好不容易心思细腻一回,却是没用在对的时间,我一时扶额,深感无奈。
半晌,我抬起头,将我编排好的理由告诉他:“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每个角落里都有他的眼线,若他想知道什么事情,我还能瞒他多久,说不准我刚刚进门,他便来了。那就说明了,我放你离开是他默认的了,他是个王爷,纵然权势再盛总也要是非分明,但也极爱面子,想来是他明白真相,却拉不下这个脸来放你出门,只好假借我的手放你走,你明白了吗?”我尽量将细节也编到位,好让唐笑能一下子就明白。
他果然恍然大悟道:“有理有理。那在这谢过姐姐了。”
我摆摆手,大方道:“诶,不谢不谢,说的什么客气话。”
方走出地牢,他便朝我拱手道:“姐姐不必远送了,我能独身闯进王府,自也能独身闯出,唐笑不必姐姐为难。”
我点点头,我自是知道他的身手,独闯王府绝对不在话下,便道:“小心行事,回去便不要再胡闹了,我已同易易说过你的事,你只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他继续道:“是,姐姐的教诲唐笑铭记于心。唐笑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可姐姐帮我良多,日后定当百倍奉还。”
我挥挥手,随意道:“这等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做姐姐的只望弟妹安好,你若安好,我便放心了。”
他点点头同我告别之后,就很快消失在王府重重屋檐之上了。
中午与张景尘便说好要来我的点晴居看雪,这一闹,好好的闲暇时光就被搅扰了,我无奈地叹一口气,自己回到点晴居,瘫软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闭眼眯了半晌,我又突然坐起了,叫锦香道:“锦香,你拿来我的披风。”
锦香边去拿来披风,边问我道:“小姐,你要做什么去?”
我拿出我的暖壶,好好放进手袋里,挑眉对锦香道:“去赏雪。带上我的软卧和轻棉被,哦,对,柔穗。”我又偏头去喊柔穗,她怯怯地从屋外走进来,向我向我行了一礼道:“王妃。”
“你带上我的茶具,我要喝茶赏雪去。”
锦香柔穗齐齐点点头,待我穿好披风,左手抱着暖壶,右手撑起了伞,身后跟着拿着软卧和轻棉被的锦香和拿着茶具的柔穗一起前往湖心亭。
好像那个亭子就叫湖心亭来着?到那亭子下一瞧,这可不就是湖心亭,张景尘倒是给它起了个不错的名字。
这亭子是座六角重檐攒尖亭,应了名字建在湖心,亭子通口和通口对面是空的,其余四个面皆只是留了漏窗,各自留着不同的图案,刚好可以从几个不同的面看到湖面不一样的景色,颇为有趣。
放好软卧和轻棉被,我软软靠着,怀里抱的是暖壶,面前摆的是茶具,柔穗帮我煮着茶,锦香同我聊天,这日子,好不惬意。若是张景尘在,就更好了。
我还没开始好好享受,王将的到来让我连一个人赏雪景的空闲也没有了。
他步履匆匆,从我背后而来,脚步声越来越大,惹得我心焦。他在我背后三步远停住了脚步,轻轻道:“王妃。”
我眼皮子一跳,知道我已与赏雪景无缘,扶额道:“何事?”
他沉声禀报:“训练营那边出了事,王爷吩咐我悄悄带王妃过去。”
眼皮子又是一阵跳,我站起身皱着眉道:“那劳烦将军带我过去了。”今日听王将向张景尘禀报训练营那边的事,我已经猜到是出了事,可没想到会这么棘手,竟是让张景尘一个人解决不了。
王将表情严肃,用比平日里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义正言辞道:“王妃客气了。”
我顿感压力,回头对锦香柔穗交代了将东西都带回去的话,便随着王将出了府王将同我坐着马车,中途换了三四次,才是到了一直在张景尘口中听说的“训练营”。
入目是个平淡无奇的院落的门楼,从外面看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待进了门,王将带我又是七拐八拐,绕过好几个回廊,才是进了一间房,到了一幅画前面。我正想着这画有什么玄妙的地方,王将已经拿开了画,那原本挂画的地方是一扇小门,门上有一个圆孔。
王将在我的注视下缓缓抽下头上簪的玉簪,插入那个圆孔中,门缓缓地向里缩去,他又淡然地将玉簪插好在头上,先进去了。
我进了门,向后一看,那门又自己推回去了。又是七拐八拐,过了好几个岔路口,终于到了另一扇门前。这次,他轻轻一推,便推开了门。
门外场景与我方才所见截然不同,俨然是训练营的样子,一大片平地上,除了两侧是扎的帐篷,其余全是空的,被几排木头各自隔出来不同的区域。
看样子所有的人都在这了,他们看起来恹恹地坐在地上,坐了几十排,还有人在暗自嘟囔着什么,乱糟糟的一片,反正就是没有士兵的样子。
我问王将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