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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命抵一命(2 / 2)

他又继续道:“见惯了大场面,你才知道,世上有太多的东西,不可能什么都见过,遇到没见过的东西,一个正常人都会好奇,你也不用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尽管问,也尽管去尝试,只是记得要浅尝辄止。在任何地方都要举止得体,言谈文雅,不要做那丢人的事情来。”

每一个字阮晔都清清楚楚地听在了耳里,可她还是装作没有听过的样子,岔开话题:“你喜欢她。”

张景卓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阮晔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你那般刺激她,可不就是因为太在意吗?明明你看到她的背影眼里是寂寥,看到她的难过眼里是失落。你又何必?”

方才还在一本正经教育她,突然就变了脸色,语气里是满满的愤怒:“滚!”然后一把将她喝完茶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咣当”响了几声。

阮晔行了一礼,甩甩袖潇洒地转身走了。待在他身边在更折磨人,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也不知这么些年姜未稚是如何忍得了的。

我只歇了一天,只等到身子恢复些了,能下地走路了,便着急去找了许临河。

许临河面色十分严肃,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事。只是我担心的是张景尘,他担心的是姜北城罢了。

“现下如何是好?你可有什么办法?”我与他进了一间包厢,我坐在他对面。

他的手放在嘴边,紧皱着眉头思索着。我也学他的样子把手放在嘴边思索着。

“欺上瞒下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陛下只捉了张景尘和父亲进了大牢已是格外开恩。你是将军府嫡女的身份算是坐实了,可陛下关心的不是你到底是不是将军府嫡女的事,他只是为了平衡张景尘和张景卓之间的关系罢了。”良久之后他才答道。

“那就是说我想要救张景尘出来不能再从我身份上下功夫,而应该用对他威逼利诱?”我接着他的话问道。

他摇了摇头,“不该说威逼利诱,只要能对他有利,他自然想办法将事情压下去。”

“太难了。”我望着他的眼睛道:“我听闻陛下可是主要以张景尘灭了唐家满门的借口而关入牢里的。张景尘定是觉得就算是解释了陛下也不一定会信,才不解释的。现如今除了许尽洲自己去认罪还有什么旁的办法吗?”

许临河显然不同意我的这个主意,我知道就算许尽洲愿意这样做,他也不会让他这样做的。“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椀儿,不用伤害到他也有办法将父亲和张景尘救出来的。”

我知道所有人都可以指责许尽洲做错了,许临河却不可以,他没有立场指责许尽洲。

可是我已经接近绝望,是当朝天子亲自将他们关起来的,不是平常的犯了错被指责便会被放回来,他们随时都可能殒命在这皇城。“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反问他,倒不是针对他,是真的绞尽脑汁也无能为力。

“我去。”他突然坚定地说道。

“做什么去?”我被他吓了一跳。

“我有办法了。椀儿,你且回府里等着。你的父亲和你的丈夫定会平安无事。”我还想问他是什么办法,可他却着急赶我走,丝毫不给我问他话的机会。他推搡着我,我被推了几步,背后突然失了力,我再转过身去看,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往回走。

若是我猜中他心中所想,定是会阻止他的,哪怕是我嗅到一点苗头,我都不会让他这样做。他真是做了一件他平生最大胆的事,唯一一件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莽撞不计后果的事。

等我得到我的兄长入了牢的消息时,那天正是大雪,吹着风,天阴沉沉的,起先只是落了几瓣雪花,后来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我抱头痛哭,我不知别人是不是经历过和我一样绝望的事,不知道别人经历的时候是如何度过的,可我只剩了难过。

我本没有那么在意我的亲生父亲,可是我的兄长不一样,他从小就在父亲身边,自从失散之后便很少回将军府,可还是偶尔回府看看,他对父亲的感情很深。所以他甘愿一命抵一命,用自己换取了父亲的自由。然后在许尽洲去救他的时候,求许尽洲去救张景尘,一命抵一命。

多么精密的打算,他想以一己之力担起这件事,从始至终,他便抱了必死的心。真真是半点也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需要夫君,可同样也需要兄长啊。

他对我说的“我有办法了”还言犹在耳,他最后对我温雅的一笑还历历在目。我蜷在床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打在锦被上,湿了一团一团。明明屋子里支了火炉子,我却觉得冷得要命。

房间里踢里哐啷地响,姜未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摔了一屋子的碎瓷片。她今日得知了她不是将军府的嫡女,那时她只觉得荒谬,怒扇了那丫头一巴掌,紧接着她便又得知她的父亲因为这事被关进了牢,而敬亲王是同谋,那真正的大将军的宝贝女儿正是那敬亲王妃。

她顿时觉得天打五雷轰,慈爱的父亲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疼爱她的夫君是她抢了唐易椀身份得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张景卓那日突然便对她冷淡了起来,怪不得他那日醉了酒,怪不得他会违背誓言。

真是讽刺,她嫁入豫王府六载有余,张景卓对她关心备至,一心一意不纳妾,原来都是因为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她与他六载的夫妻情意竟然比不过这一个身份,说翻脸便翻脸了。

她有千百般的怒气,无奈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说给自己听。她闹腾得累了,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连哭也没有声音,无声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过,流至颈窝。

像是一直依靠的天塌了,没有一丝防备,没人愿意帮她撑起来,她却没有做好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准备。她只能坐在地上默默哭泣,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听闻王妃今日得知了消息,在房里怒摔花瓶。”阮晔在一旁看着张景卓写字。

他的手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如初,纵是眨眼的功夫,阮晔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