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安琉走到门前,扭了把手开了门,入目得是一个衣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像电视剧里那些很有气派的黑帮老大。
“你好,请问这里是安琉女士的家吗?”中年男人见她困惑的表情,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将名片递了过来。
安琉结果一看,骤然紧张起来,这个人叫张国华是一名律师,可是她左想右想都没想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
“请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安琉有点不安,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慌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情况是这样的……啊对了,方便进女士您的家里谈吗,手续有点多,要说的也很多。”律师客气地说。
“好的。”安琉倒了两杯热茶放在了桌面上,心里面还在琢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在半年前时夜先生曾立下一份遗嘱,这份遗嘱一式三份,一份由时夜先生收执,一份交由我收执,一份由公证处保存。您先看一下吧。”律师将一份保存完好的文件交到了安琉的手中。
安琉愣了愣,慢慢的将文件翻开,上面都是白纸黑字打印出来的内容,什么都划分的很好,印章还是那样的鲜红,仿佛是刚刚才盖上去的。
“时夜先生其名下不动产的几套房子还有个人公司的股权都已经转让给了您,除此之外剩下的一部分资金捐给了阳光福利院,只要您在这份合同上签字,以上所说的都将由您来继承。”另一份合同被律师推了过来。
“不……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时夜又是什么意思?”安琉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猛然抬头,被冰霜覆盖的心像骤然被扔进一池温泉水里,几乎就要迅速融化到最柔软的地方。
“简单的来说,时夜先生将自己的个人财产一分为二,一份给了您一份给了福利院,如果对遗嘱上还有什么疑问的内容都可以提出来。”
安琉的心脏猛然一抽,不可置信的问,“我是说,时夜他……发生什么事了?”
“安琉女士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律师讶然的问,随后恢复了正常继续说,“就在今早凌晨五点,时夜先生在家中吞服太多安眠药,由于发现不及时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已经于今日五点十二分死亡,经过检查报告鉴定时夜先生在生前患有重度抑郁症,可能是最近因为什么事情恶化了病情……”
“怎么可能,你是骗人的吧!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死掉呢,我不相信!”安琉拿出手机来拨打着那个电话,一遍遍的,直到那一遍遍提示关机的声音让她绝望。
疼痛一点一点的从心口蔓延开,渐渐剧烈起来,这会不会是时夜的恶作剧,还是谁在跟她开玩笑?
要她相信前段时间还在时家跟她微笑着说话的人,怎么突然就做出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举动,安眠药?一定是假的吧……
“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如果女士您不相信可以自己再去求证一下,我们作为公证人,只是履行自己的义务罢了。”
心脏却在胸腔里猛然跳动起来,撞击得心口闷闷地发痛,喉口被什么堵得发慌,全身都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不能动弹。
——我发现你一直都在说服我放弃你,可是安安,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很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你
——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接受生活在人群里,安安……你一定不会明白那种感受,总是从平静中忽然掉入地狱里,被撕扯啃食的感觉
——我是怕我没机会再对你说这句话了,虽然总是习惯将所有的秘密都埋藏进心底,可能我这样说太唐突了吧,但是这些话当面的话,我可能也说不出来,我不想让它成为我的遗憾
——安安,我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是无关的,可我就是看不下去他这样糟蹋自己,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死心塌地的喜欢你
——不过你说得对,只要阿陌存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真正的拥有你,与其让我们都痛苦,不如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好了,请开心一点吧,安安,我喜欢你笑得样子
阳光穿过玻璃招进来,即使周身洒满了这样明亮而美好的光,安琉仍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有汩汩而出的悲恸情绪压了过来,将要将她完全湮没。那盛大的悲伤与痛苦令她完全抑不住声音的颤抖,只有呼唤他的名字才能够舒缓这种疼痛,“时夜……”
脑海里映着他的面庞,沉静的眉目因为淡淡的笑意而明朗了起来,那笑意仿佛发自内心,自他漆黑的眼眸慢慢渗透发散。
一如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温暖人心的少年,时夜……时夜……
很久之后,安琉才从悲伤的情绪中反映过来,抓过了那只黑色水笔,在日期上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前她总是很任性的拒绝他,但是最后一次,她再也不忍心拒绝了,就当是帮忙保管这些财产,不再让时夜担心。